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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坛经》的若干问题研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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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敦煌本与元代以来一直通行的宗宝本,从内容至形式都有很大的不同,因而引起了人们对《坛经》研究的重视。

   从现有的资料来看,现存最早的敦煌本《坛经》距惠能去世也已有近七十年的时间。在敦煌本之前,《坛经》就曾有过被人“改换”的历史。《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载《南阳慧忠国师语》中有这样一段话:“吾比游方,多见此色,近尤盛矣。聚却三五百众。目视云汉,云是南方宗旨。把他《坛经》改换,添糅鄙谭,削除圣意,惑乱后徒,岂成言教?苦哉!吾宗丧矣!”慧忠(?—775 )作为惠能的弟子(注:由于禅史记载的不同,也有认为慧忠是弘忍弟子或神会弟子的,但根据都不是很充分。有关他的事迹,请参见《宋高僧传》卷九和《景德传灯录》卷五等。),曾长期在北方生活,因而也受到了北宗禅的影响,比较注重对经律论的研习,并因此而对南方禅者传道不重视经典的随意说法提出过批评,当他看到经“南方宗旨”改换过《坛经》,马上表示了不满。

   如果这记载属实,那么从慧忠的批评可知,在慧忠生前,也就是在惠能以后的五、六十年中间,至少已经有了两个《坛经》本子在流传:一个是慧忠早年见过的本子,另一个就是经“南方宗旨”改换过的本子。关于前者,现在难以确知其详情,有可能就是早期流传的《坛经》原本。(注:台湾学者潘重规先生认为慧忠见到的经人改换的《坛经》与岭南的南宗弟子私人抄写的不容旁人窜改的《坛经》,两者不是一回事,并认为现存的敦煌本《坛经》就是“未经窜改的私人钞本”,“它的接近原本的真实性,似乎是不容怀疑的。”见其编《敦煌坛经新书》的《绪言》,台湾佛陀教育基金会1995年版。)而后一个本子,情况则比较复杂。因为在历史上,神会或神会门下也曾改换过《坛
经》。那么,神会门下所传的本子是否就是“南方宗旨”本呢?有人认为,“这个南方本子,当属大树‘南方宗旨’的荷泽禅系所造,也就是今天敦煌本的原型”(注:《中国禅宗通史》第179页,第275—276页,第178页。)。我们认为这还可以再讨论。从慧忠与南方来的禅客的问答中可以了解到,所谓“南方宗旨”是以见闻觉知为佛性的,佛性是离却墙壁瓦石等无情之物而永恒不灭的。

   “身是无常,其性常也”,“此身即有生灭,心性无始以来未曾生灭”。抛弃无常之身心,使“灵台智性,迥然而去,名为解脱”(注:《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南阳慧忠国师语》,《大正藏》第51卷,第437—438页。)。就“南方宗旨”张扬的“无情无佛性”思想而言,与神会“佛性遍一切有情,不遍一切无情”的思想是一致的,这种思想在现存的敦煌本《坛经》中也可以见到。(注:敦煌本《坛经》第四十八节所载的“真假动静偈”中就有“无情无佛种”句。)而《神会语录》中关于佛性无受、“身是妄身”、“梦中被打,为睡身不觉知”(注:《神会语录》第45节。)等思想与身性为二、性知痛痒的“南方宗旨”也是相通的,它们都有将身性分别说的倾向。但就“南方宗旨”以佛性为常、以不灭的灵觉之性离无常之身而为解脱的思想而言,却与神会所主
张的佛性“不有不无”、“性不离妄”(注:见《神会语录》第41节和第45节等。)等是有差异的。而现存敦煌本《坛经》中虽有法身色身相异的思想(注:见敦煌本《坛经》第17节,第20节,第47节,第38节,第44节。),却并没有离却身心为解脱的思想,相反,它强调的是应该“见自色身中三身佛”(注:印顺法师对此是持肯定态度的,认为“敦煌本——‘坛经传宗’本,是在‘南方宗旨’本上,增补一些传承依约而成的”(《中国禅宗史》,第264页)。),于自色身归依三身佛,这显然与神会思想相近而与“南方宗旨”不合。因此,以“南方宗旨”对《坛经》的改换与神会门下对《坛经》的增删可能并不完全是一回事。那么慧忠所见的“南方宗旨”本是否就是神会门下据以改编的本子呢?就现有资料看,有这种可能,但不能下最后定论。

   一般认为,现存的敦煌本《坛经》是法海记录并经神会系整理补充过的本子。关于神会系对《坛经》作了一定的增删后将其作为传宗的凭信或依据,这在史籍中也是早有记载的。卒于828 年的韦处厚在为马祖道一的弟子大义禅师所作的《兴福寺内道场供奉大德大义禅师碑铭》中曾述及当时禅宗的四派,在提到神会系时说:“洛者曰会,得总持之印,独曜莹珠,习徒迷真,橘枳变体,竟成《坛经》传宗,优劣详矣。”(注:载《全唐文》卷七一五。)胡适曾据此提出过《坛经》是神会所作或至少其中的重要部分是神会所作的观点。其实,这里神会门下“竟成《坛经》传宗”的说法,并不是“明说《坛经》是神会门下的习徒所作”(注:《荷泽大师神会传》,《近现代著名学者佛学
文集·胡适集》第92页。),而是指神会系利用《坛经》作为传宗付法的依承。这从现存敦煌本《坛经》中也可以找到根据,如其中多次提到,“已后传法,递相教授一卷《坛经》,不失本宗。不禀授《坛经》,非我宗旨。”(注:见敦煌本《坛经》,第47节。)“无《坛经》禀承,非南宗弟子也。”(注:见敦煌本《坛经》第38节。)这都表明神会一系是以《坛经》来取代达摩袈裟作为传法依据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也可以从当时的历史背景中找到原因。神会在滑台大会上为南宗争正统的主要武器之一就是强调“从上相传,一一皆与达摩袈裟为信”(注:《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但他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其袈裟今见在韶州”而不在自己身边。惠能的同门智诜的门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宣称袈裟在他们那儿,以示他们为正统(注:见《历代法宝记》。)。神会没有惠能的“信衣”,如何证明自己是正宗呢?为了给自己寻找新的传承根据,抬出《坛经》以取代袈裟就是很有必要的了。神会一系在“竟成《坛经》传宗”以后,在《坛经》中添加些传宗的内容,并抬高神会,这是很自然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从根本上改变《坛经》的基本内容。从现存敦煌本《坛经》的一些记载来看,许多都与神会的思想和神会门下的传说并不一致。对照《神会语录》等,其在思想义趣与风格上也有一定的差异。(注:即使《坛经》所记与神会所说相合,也不能据此就断定是神会伪造了《坛经》而不是神会在宣扬师说。)敦煌本《坛经》所记载的惠能十大弟子,以法海为首,以神会为末,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坛经》最初是由法海集记的可信性。

   现存的另一个《坛经》本子是惠昕改编于晚唐或宋初的本子(注:郭朋先生据《郡斋读书志》等称此本《坛经》为“唐僧惠昕撰”的有关记载,认为惠昕“当为唐人”(《中国佛教思想史》中卷,1994年版,第406页),故认为“惠昕本在晚唐”(《坛经校释·序言》)。 但现在一般大都是依日本学者铃木大拙提出、而由胡适考定的说法,认为此本约改编于967年,为宋初的本子。),故一般称惠昕本, 共二卷十一门。胡适称其为“是人间第二最古的《坛经》”(注:《〈坛经〉考之二》,载《近现代著名学者佛学文集·胡适集》第27页。)。由于它最早是在日本京都崛川兴圣寺发现的,因此又称兴圣寺本。日本大乘寺本、真福寺本和金山天宁寺本等都是它的异抄本。(注:此三本与兴圣寺本相比,内容大同,但略有小异,例如缺少惠能在大庚岭对惠明说“不思善,不思恶”、在法性寺说风幡之动及惠能死后“诏追谥曰大鉴禅师,事具刘禹锡碑”等,请参见《敦煌新本六祖坛经》第191页和289页。)兴圣寺的惠昕本题为《六祖坛经》,前有“依真小师邑州罗秀山惠进禅院沙门惠昕述”的署名之序,序后又有“绍兴二十三年(1153)六月二十日右奉议郎权通判蕲州军州事晁子健谨记”的再刊记。胡适在考证后认为,“可断定惠昕改定二卷十一门是乾德丁卯的事(967)。 此本的祖本是十世纪的写本,距离那敦煌写本应该不很远了”(注:《〈坛经〉考之二》,载《近现代著名学者佛学文集·胡适集》第25页。)。由于从再刊记中可知,晁子健1153年的蕲州刻本所依据的写本为北宋天圣九年(1031)晁迥题字的本子,因而胡适又根据成书于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