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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高从学佛陀跋陀罗的一桩公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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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论据显然是不充分的。智昇未加引用,并不表明道宣的《广弘明集》未收,说智昇未看到也缺乏说服力,或许是他对诔文的真实性也有一定的怀疑,因为道宣未说明其出处,隔了这么久才出现,今人不加深信,古人当然也会抱有疑问。
   认定诔文为伪作必须有适当的理由,作伪的第一前提必须是对作伪者有好处,否则他又何必如此呢?那么伪作这一诔文又有什么意义呢?鎌田茂雄所谓“盖或许为了显示权威而说僧肇作《肇论》的年代,罗什依然在世,且受其教化”(同上)未免过于牵强。按照这一说法,三论宗应当最有理由编造诔文,然而在公元八世纪,三论宗早就已经传承不明了。
   证明罗什在弘始十一年后去世有多种证据,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见于《出三藏记集》卷十一的《成实论记》:
   “大秦弘始十三年,岁在豕韦,九月八日,尚书令姚显请出此论,至来年九月十五日讫。外国法师鸠摩罗耆婆手执胡本,口自传译,昙晷笔受。”
   由此可知,至少弘始十四年(412)的九月罗什仍然在世,足以破除弘始七年、八年或十一年说。鎌田茂雄却认为它不可靠,证据是“译者及译出年时的记载过于简略。虽有尚书令姚显其名,但在清万斯同的《伪后秦将相大臣年表》,弘始十三年的姚显是卫大将军,不是尚书令;弘始十三年及十四年的尚书令是姚弼,因此《成实论记》的记载,应不足采信”(《中国佛教通史》第二卷229页)。
   此记依僧祐之说只是出论后记,简略一些亦无足怪。弘始十三年姚显固然不是尚书令,但姚显做过尚书令却是无疑的。僧叡《自在王经后序》有“秦大将军、尚书令、常山公姚显,真怀简到,彻悟转诣”之句,此序作于弘始九年,表明其年姚显已经是尚书令了。《弘明集》卷十一收录了《道恒道标二法师答秦主姚略劝罢道书并姚主书》,其中也有“今敕尚书令显”之语。这都表明姚显做过尚书令。虽然弘始十三年时姚兴以子弼为尚书令、大将军,姚显被降为卫大将军,但《后记》作者以姚显曾任过的最高职务尚书令名之,也不为过,若谓其时姚显不再是尚书令,故不可以尚书令名之,那就是胶柱鼓瑟了。
   依《成实论记》,《成实论》应当是罗什最后译著之一。鎌田茂雄却千方百计证明《成实论》的早出,举《高僧传•昙影传》为证,其有“初出《成实论》,凡诤论问答,皆次第往返。影恨其支离,乃结为五番,竟以呈什,什曰:‘大善!深得吾意。’什后出《妙法莲华经》……”之句,鎌便认定先出《成实》,后出《法华》,其实这只是僧传笔法,不足为据。《僧叡传》谓“什所翻经,叡并参正。昔竺法护出《正法华经•受决品》云:天见人,人见天。什译经至此,乃言此语与西域义同,但在言过质。叡曰:‘将非人天交接,两得相见?’什喜曰:‘突然。’其领悟标出皆此类也。后出《成实论》,令叡讲之”,是不是也可证明《成实论》出在《法华》之后呢?
   鎌田茂雄又引《历代三宝记》卷八“《成实论》二十卷或十六卷,弘始八年出,昙略笔受,见二秦录”,说明其早出,然他自己也不相信托名僧叡的《二秦录》,其实此说可能并非毫地根据,只是弘始八年当作义熙八年(412),因为《成实论》译讫是在义熙八年九月十五日。托名僧叡的《二秦录》可能是南人之作,用的是晋之正朔,后人不明底细,当成了弘始八年。
   《成实论》之晚出还有其他证据。僧叡为罗什门下第一人,撰诸经序,多兼述此前译出的其他经论,在现存的诸经论序中,无一语道及《成实论》,这足以证明其出也晚。据吉藏《三论玄义》、《中论序疏》、《中观论疏》等,僧叡作过《成实论序》,并为讲论之始。《三论玄义》卷上云:“昔罗什法师翻《成实论》竟,命僧叡讲之。什师殁后,叡公录其遗言,制论序:‘《成实论》者,佛灭度后八百九十年,罽宾小乘学者之匠,鸠摩罗陀上足弟子诃梨跋摩之所造也。其论云:色、香、味、触实也,地、水、火、风假也。精巧有余,明实不足,推而究之,小乘内之实耳。比于大乘,虽复龙烛之于萤耀,未足喻其悬矣。’”《成实论序》是在罗什卒后作的,并且表达了罗什本人的意图,这是否表明《成实论》为罗什最后译著之一,僧叡在其生前忙于讲解,未及为序呢?
   僧叡《成实论序》很可能有此论翻译的时间,但是由于吉藏坚信罗什卒于弘始七年或八年,对于这一时间不肯采纳,未引全序,也使后人丧失了可以确定此论译时和罗什卒年的最可靠的资料。《中观论疏》一末还有“叡师《成实论序》,述罗什语云:‘马鸣是三百五十年出,龙树是五百三十年出’”之语,表明此序总结了罗什所译大小乘经论,在诸序中最为珍贵,可惜不见全豹。
   《成实论记》其实是不必怀疑的。若谓其不足采信,那么就等于认定为伪作。那么伪作此记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伪作者又有什么好处呢?
   《成实论记》可以辅证诔文的可靠性,但诔文所持的“四一三说”并非只此一证。
   据《高僧传•昙邕传》,慧远弟子昙邕充当慧远与鸠摩罗什之间的信使,“为远入关致书罗什,凡为使命十有余年”,任继愈等以为“罗什死于公元413年,此首次投书约在403年,为东晋元兴二年”(任继愈主编《中国佛教史》第2卷613页注(3),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其实没必要如此反推。慧远致罗什的第一封信有“去岁接姚左军书”之句,罗什以弘始三年(401)十二月二十日至长安,时已岁末,就算左将军姚嵩马上致书慧远,慧远接到此信之时也应在弘始四年之初了,一个“去岁”就足以表明慧远最早是在弘始五年(403)首次致书罗什的。昙邕原为武将出身,故能“强悍果敢”,不辱使命。其于弘始五年首充信使,且为使命十余年,则罗什必当于弘始十五年(413)以后卒。
   汤用彤据以史书,认为刘裕讨平桓玄(公元404年)之后遣大参军诣姚显通知,姚显使吉默报之,至是两国通好,交聘不绝,“约在此时前后(义熙元年顷[公元405年])慧远得姚左军书”(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中华书局1983年版,253页)如果慧远于义熙元年得姚嵩之书,那么他首次致书罗什必在义熙二年,如此则昙邕为使“十有余年”就到了义熙十二年,未免太迟。那么姚左军是否另有其人呢?后秦崇佛最剧者除姚兴、姚泓父子外,当首推大将军、常山公姚显与安成候姚嵩二人,姚兴钦慧远之德风,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又令姚嵩献其珠像,可见姚嵩与慧远是有交情的。故此“姚左军”当为姚嵩无异。据僧肇《百论序》,弘始六年(404)译《百论》时姚嵩为秦司隶校尉、安成候,未有左将军之衔,僧叡《法华经后序》则称秦司隶校尉、左将军、安成候姚嵩,则姚嵩当于弘始六年至八年间加左将军衔。据诸经序,罗什于弘始五年十二月十五日译出《大品》,又加校正,至弘始六年四月二十三日乃讫。同年十月十七日罗什又与弗若多罗共译《十诵》,是《百论》之译出,当在此年四月至十月间。姚嵩或以是年末加左将军,并致书慧远,告以罗什入关之事亦未可知。若然则慧运首次致书在弘始七年,昙邕为使则至弘始十七年(415)。因为按照情理,姚嵩通报罗什入关之讯,不应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