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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高从学佛陀跋陀罗的一桩公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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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有资料来看,实在难以发现诔文有何“不足置信”之处。鎌田茂雄所谓费长房《历代三宝记》卷八记载罗什年龄为“七十四岁”(《中国佛教通史》第二卷229页),也许别有所本,因为从大正藏本实在看不出来这一记载,原文明明是说罗什弟子道融活了七十四岁,根本没提罗什的年龄,据此认定诔文“不足置信”,实在不足置信。诔文言“昔吾一时,曾游仁川。遵其余波,纂承虚玄。用之无穷,钻之弥坚。槃躍日绝尘,思加数年。微情未叙,已随化迁。如可赎兮,贸之以千。时无可待,命无可延。惟身惟人,靡凭靡缘。驰怀罔极,情悲昊天。”一方面表达了僧肇对罗什的深情,一方面又将自己与罗什的师生之情与孔颜相比,也表明了僧肇强烈的自信。作此诔时,僧肇正好三十岁,其才其识,其命其身,正可与颜子相比。僧肇以颜子自期非始于此,《百论序》有“钻仰累年,转不可测”之句,其时僧肇始逾冠年,已经是“名震关铺”、颇怀时誉了。诔文还称“人之寓俗,其途无方。统其群有,纽兹颓纲。顺以四恩,降以慧霜。如彼维摩,迹参城坊。形虽圆应,神冲帝乡。来教虽妙,何足以臧”,这是僧肇对罗什身受妓女、不住僧坊之秽行的辩护。罗什此行是为了统群有、振颓纲,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就必须寓俗无方。“顺四恩”其实特指国主恩,是说罗什身受妓女是出于国主之命,为报其恩,须顺其意;“降慧霜”其实是强调智慧最为重要,以回护罗什戒行之有亏、禅修之不足。更以罗什与维摩相比,倒是极为恰当。“来教虽妙”,也许指的是觉贤,觉贤与罗什一派不合,孤高其行,不修人事,僧肇心服其德,口不肯承,主要是出于情感与宗派之见,不得不为罗什辩解。
   因此诔文虽然发现较迟,其可靠性还是不容怀疑的。罗什的卒年亦当以诔文为准,即弘始十五年四月十三日。
   既然罗什卒于弘始十五年,那么觉贤就不可能在义熙七年离开长安,也不可能在义熙九年至建康。其实依据史实,觉贤在义熙九年与刘裕一起还都的可能性也很小。刘裕当时恐激诸葛长民为乱,轻舟潜归,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大可能带觉贤师徒同归的。那么又何以说明《法显传》“就禅师出经律”之说呢?
   《法显传》之后有一段跋文:
   晋义熙十二年,岁在寿星,夏安居末,迎法显道人。既至,留共冬斋。因讲集之际,重问游历。其人恭顺,言辄依实,由是先所略者,劝令详载。显复具叙始末,自云:“顾寻所经,不觉心动汗流。所以乘危履险,不惜此形者,盖是志有所存,专其愚直,故投命于不必全之地,以达万一之冀。”于是感叹斯人,以为古今罕有。自大教东流,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志之所奖,无功业而不成。夫成功业者,岂不由忘失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这段跋文“迎法显道人”一句日本镰仓古抄本作“慧远迎法显道人”,章巽认为此句表明慧远促成法显与觉贤合作译经之事,并非亲迎。郭鹏认为非亲迎之说,似与文章不符,此段跋文或为慧远之作,或为远弟子雷次宗所写(郭鹏:《佛国记注译》148页注(2),长春出版社1995年版)。法显来京是否与慧远有关,不得其详,然义熙十二年八月七日慧远入灭,夏末之时,慧远还有没有精力顾及此事是个问题。且加上“慧远”二字,与文法不合。是故此事恐与慧远没有直接关系,亦非雷次宗所为。
   从其文意来看,此跋文很可能为慧观之作。因为义熙十二年冬天法显正好在道场寺与觉贤共译《摩诃僧祇律》。慧观为觉贤首徒,也是道场寺务的主持者,由他出面迎请法显是很自然的。这段跋文表明两点,一是义熙十二年夏末法显始到京师,二是《法显传》有详略两个版本。
   诸说多谓法显义熙九年至京,是泥于略本之说。略本原作于义熙十年,大概是在刘道怜驻地京口所作。现存本实为后来详载改订之本,成于义熙十二年之后,故加进了“南下向都,就禅师出经律”之句,然略本最后的“是岁甲寅”却未加改动,难怪后人受其迷惑。
   此说非只此一证,僧祐《出三藏记集》卷三谓“法显以晋义熙十二年还都,岁在寿星”,此前又引《法显记》说明诸戒本的由来,这表明僧祐是读过《法显记》的,他仍然肯定法显十二年还都,表明是明了“就禅师出经律”之始末的。
   从译经之时也可看出这一说法的可靠性。觉贤来京之后,最先翻译的是法显带来的《摩诃僧祇律》,以十二年十一月始,十四年二月讫。如果义熙九年二人都到了京师,为什么拖到三年以后才开始译经呢?依《法显传》,义熙十年时就已经出经律了,那么为何诸录皆谓译事最早始于义熙十二年呢?
   是故《法显传》之说事出有因,不足以作为觉贤义熙九年二月还京的证据。觉贤应如慧观本传所述,于义熙十一年八月随刘裕还京,止道场寺。
   僧传昙邕本传谓其“凡为使命十有余年”后,“京师道场僧鉴挹其德解,请还扬州”,前述昙邕以弘始七年首次出使,十余年后则至少是弘始十七年,即义熙十一年,其最后一次出使是故应在罗什卒后,其时京师道场寺的住持是僧鉴而非觉贤。这表明觉贤义熙九年还京是不可能的。
   觉贤还京的时间可下定论,然其离开长安之时尚难定断,或为弘始十五年末,或为十六年初。罗什以四月十三日卒,四月十六日即开始夏安居,七月十五日结束夏坐,在这段时间内,罗什徒众即便对觉贤有怨言,也不好公然加以驱逐。因此觉贤被摈应当是在弘始十五年秋以后。
   慧远《万佛影铭》有“晋义熙八年,岁在壬子,五月一日,共立此台”之说,汤用彤先生认为:
   昔慧远奉侍道安,尝闻西域沙门言西域有佛影(按安公曾作《西游志》,盖集录游方僧人传说)。及晋义熙中,在庐山值罽宾禅师佛陀跋多罗(约于六七年顷到庐山),及南国律学道士(不知为何人,但似非法显。因显时尚未归来),详问其所亲见,乃立台画像(义熙八年五月立台),并刻铭于石(义熙九年九月作铭)。孑是挥翰之宾,佥焉同咏(详《广弘明集》慧远《佛影铭》)。并命弟子道秉远至江东,嘱谢灵运制铭,以充刻石(见《广弘明集》。铭作于义熙九年秋冬之后,故言及法显。又铭之序中,言“庐山法师闻风而悦”,乃指远公在远方闻天竺佛教流风遗泽而悦,非闻法显言也。铭中有“承风遗则”句可证。)(《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2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