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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曼殊与佛教——兼与弘一大师(李叔同)比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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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不淫欲 佛教徒不能有不正当的男女交往。苏曼殊则出入青楼,浪迹女肆,大吃“花酒”。自长沙起义流产后始冶游北里,后竟一发不可收,并留下“袈裟点点疑樱瓣,半是脂痕半泪痕”、“偷尝天女唇中露,几度临风拭泪痕”等情诗。苏曼殊在《杂记》中自己有记载:
   普庆里 桐花馆 同春二 杨兰春 三马路 花雪南 吉庆坊 金宝宝 新清 和谢宝玉 清如一 亭玉馆 清如二 叶黄珠 …… 
   可见其交往妓女人数、地点之众。有人统计其残账,发现用于“青楼楚馆”的开支多达1877元,而当时女仆月工资仅1元。无怪乎陈陶遗要在青楼大声批评苏曼殊“你是和尚,和尚本应戒欲,你怎么能够这样动凡心呢?”
   四、不饮酒 如前述,吃肉饮酒,沉于酒色对苏曼殊来说是常事。杨珩《岳麓答大师》有诗曰“无官似鹤闲偏少,饮酒如鲸醉不多”。
   由此可见,苏曼殊虽三次出家,三戒俱足,并能“白马投荒”,甚至与章太炎合著两篇著名的文告《告宰官白衣启》和《敬告十方佛弟子启》,竭力宣讲佛教的“风教”作用,然而他于佛法并不能身体力行。或许如人们所说苏曼殊“懂得佛教最高深的意义”,但对他这只是理论知识,却不是德行的修养。所以,我倒同意裴效维先生的观点“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个名副其实的和尚”(注:参见《中国近代文学研究集》,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6年版,第188页。)。
   而被同称“南社二僧”的另一位——李叔同则显然是另一种情形。李叔同39岁才出家,此前曾入寺试验“断食”,没想到极为成功,自觉“身心灵化”,于是开始素食、看经、礼佛,后为“彻底”而“索性做了和尚”。与苏曼殊漠视戒律相反,李叔同严格持戒。他认为“佛法之中,是以戒为根本的”,而“戒中最重要的,不用说是杀、盗、淫、妄,此外还有饮酒、食肉”,“最低的限度,也要能持五戒”,“宁可不受,万不可受而不持”(注:圆明编:《索性做了和尚——弘一大师演讲格言集》,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第118、36、24页。)。他不仅不杀、不盗、不淫、不妄、不饮酒,而且能更高更严地要求自己。如“过午不食”,即“非时食”,佛教八戒之一。佛制受八关斋戒后,自黎明至正午可食,倘越时而食,即叫“非时食”;“不阅报”,因为“各地日报社会新闻中,关于杀盗淫妄等事记载最详。……常阅报纸,亦必受其熏染”;甚至如夏丐尊在《续护生画集》序言中谈到的一件事,李叔同为印佛典写字模,“书至刀部,忽中止,问其故,则曰:刀部之字多有杀伤之意,不忍下笔耳。”何其悲悯虔诚!所以郁达夫说“现在中国的法师,严守戒律,注意于‘行’,就是注意于‘律’的和尚,以我所认识的许多出家人中间算起来,总要推弘一大师为第一。”(注:参见陈星《天心月圆——弘一大师》,山东画报出版社1994年版,第157页。)苏曼殊的三次出家,目的都不在成佛,只是对环境对社会的一种暂时逃避或反抗,难免有“一时冲动”之嫌。时过境迁,也就难守戒律了。而李叔同的出家则有着充分的思想上、心理上的准备,为着“生死大事”,或如其得意弟子丰子恺“三层楼”说中的“完美的人格”,意愿恰恰在于“成佛”,渡己渡众生,故能严守戒律。想当初,苏李二人为《太平洋报》同仁,“南社”中坚,但史料中却没留下什么两人直接交往的记载,人们多以为怪。我想,这与苏曼殊这个“和尚”在李叔同心目中的形象有着重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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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说苏曼殊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和尚,并不意味着佛教对他没有影响。他毕竟有三次出家的经历、感受,毕竟研读了大量的佛教经典,并多次听高僧讲经,这些自然影响到他的思想和创作。

   一、思想上的影响 苏曼殊思想上受佛教的影响颇为复杂,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1.“恨不相逢未剃时”——恋爱态度。人们称苏曼殊为“天生情种”、“情僧”、“风流和尚”。的确,苏曼殊一生无论在国内或国外,无论是无聊游戏或真诚恋爱,他所交往的女子相当多。诚如他自己所言“终身为情所累”,而“情欲奔流,利如驰电,正忧放恣,何惧禁遮?”(注:苏曼殊:《告宰官白衣启》,见《苏曼殊文集》上册,花城出版社1991年版,第282页。)然而,他毕竟是一个和尚,有时又不得不为“戒律所拘”。当他的恩师庄湘欲把女儿雪鸿许配给他时,他只能垂泪“吾证法身久,辱命奈何?”;当花雪南、百助枫子等与他相爱的青楼女子最后要委身于他,他又以佛门未便论娶推掉。在日本时,他与凄苦、美丽的调筝人相爱是“华严瀑布高千尺,未及卿卿爱我情”,但最后同样分手:
   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索题诗。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本事诗之七》
   国内外有学者针对苏曼殊“热于恋爱而冷于结婚”,猜测他可能有生理上的缺陷,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佛教的影响亦是明摆着的。
   2.“断割贪痴”淡名利——革命目的。鲁迅在《非革命的急进革命论者》中曾指出近代中国知识分子,他们虽有革命要求,但他们“终极目的是极为歧异的,或者为社会,或者为小集团,或者为一个爱人,或者为自己,或者简直为了自杀……”,可谓一针见血。不说袁世凯“革命”最后为当皇帝,即与苏曼殊交往甚密的革命志士中,有为个人目的而变节投敌的,如刘师培夫妇;有因局部利益闹意见的,如章太炎;更有许多在辛亥革命胜利后而飞黄腾达的,如叶楚伧、陈少白等,而苏曼殊则只是“为社会”。自在日本时的“青年会”始,辛亥革命前后主要的革命组织,苏曼殊基本上都参加过,有时甚至是主要的策划者、组织者,但他从不计较个人名利。他很气愤一些革命党人只顾索取资金及名号,不能如愿则呶呶不已,认为“这种人有什么用?仅仅只能担狗粪,洗厕所罢了。”孙中山作临时大总统,曾邀其出来工作,他坚辞。辛亥革命胜利,苏曼殊欣喜若狂,也只不过想可与朋友“痛饮十日”,而不乞求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所以孙中山极欣赏他,认为“曼殊率真”。苏曼殊讲“‘色’即是‘空’,‘空’亦无有。惟其能空,故对任何事均无执着。能无执着而后必无所依恋。这就是佛经上说的: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那一番道理。只有真正认识到这点,才可以谈得到革命。”(注:李蔚:《苏曼殊评传》,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0年版,第116页。)苏曼殊的这种革命为反抗社会而淡泊个人名利的思想显然有“佛法断割贪痴、流溢慈惠”而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