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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儒佛道的合流及其世俗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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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明学术得益于佛、道二氏之处颇多,尤其与禅宗的关系更深。他的心学,即由禅宗“即心即佛”发展而来,而禅宗关于“定”与“慧”的关系问题,更为王阳明“寂”与“照”的关系所取代。此中关系,明末清初学者张履祥已洞察秋毫:“三教合一之说,莫盛于阳明之门。察其立言之意,盖欲使墨尽归儒,浸淫至于今日,此道日晦,彼说日昌,未有逃禅以入儒,只见逃儒以入释,波流风煽,何所底极!”(注: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28《愿学记》三。)
   事实确乎如此。王门后学,大多逃于禅释,主张三教合一。在晚明,以王门后学为中心,再有其他一大批学者与之呼应,三教合一之说一时甚嚣尘上,甚至其影响及于科举考试的八股文字。为叙述方便,下举罗汝芳、王畿、袁黄、李贽、屠隆、陶望龄、陶奭龄、公安三袁(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竟陵派钟惺、李元阳、管志道、焦竑、林兆恩等人为例,以考察晚明三教合一之风在学术界的流行。
   据明人记载,罗汝芳深嗜禅学,家中方僧常常满座,以致“两子皆为所诱,一旦弃父母妻孥去,莫知所终”。(注:伍袁萃:《林居漫录畸集》卷2。)王畿虽曾区分儒、佛之异,更深究王学与养生家言的差别,然无论从其为学过程抑或部分宗旨来看,也不得不借重佛、道。他曾说:“吾儒极辟禅,然禅家亦有不可及者。”(注:王宗沐:《龙溪王先生集旧序》,王畿《龙溪王先生全集》前附。)
   在明末,袁黄与李贽均是妇孺皆知的人物,他们的学说已深入人心。究他们两人的学术特点,事实上也是“混佛老于学术”,儒、佛、道三教熔于一炉。正如明末学者张履祥所言:“近世袁黄、李贽混佛老于学术,其原本于圣人之道不明,洪水猛兽,盖在于人之心术也。”(注: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27《愿学记》二。)袁黄的出名,其实就是他所作的《功过格》一类善书,而此类善书的中心思想,仍是报应、阴骘,其根本则是儒、佛、道三教合一。而李贽更是断言:“儒释道之学一也,以其初皆期于闻道也。”(注:李贽:《初谭集》卷11《释教》。)
   屠隆自称好谈二氏,对佛、道均持肯定的态度。他认为佛“宣教淑人,亦辅儒者之不逮”;他专写《十贤赞》一篇,首列老庄,称老子为“吹万布德,真人是储”。(注:屠隆:《白榆集》卷5《重修首山乾明寺观音阁记》;屠隆:《由拳集》卷2《十贤赞》。)
   陶望龄、陶奭龄兄弟对佛、道二教揄扬甚力。陶望龄在参禅方面追求的是“真参默识”,并对当时京城官场中以“攻禅逐僧”为风力名行很不以为然:“吾辈虽不挂名弹章,实在逐中矣。一二同志皆相约携手而去。”(注:陶望龄:《歇庵集》卷16《辛丑入都寄君奭弟书十五首》。)陶奭龄在学术上受其乃兄影响颇深。他在三教思想上最著名的论断就是对儒、佛、道三教不作优劣判断,断定同为日月。(注:陶奭龄:《小柴桑喃喃录》卷下。)
   在公安三袁中,长兄袁宗道嗜佛、道二氏最深。宗道认为,三教主人,门庭各异,本领是同,这就是学禅而后知儒。他的目的当然是“借禅以注儒”(注:袁宗道:《白苏斋类集》卷17《说书类》。)。袁宏道关于儒与老庄同异之论,实具儒、道合一因子:“问:儒与老庄同异。答:儒家之学,顺人情;老庄之学,逆人情。然逆人情,正是顺处,故老庄尝曰因,曰自然。如不尚贤,使民不争。此语似逆而实因,思之可见。儒者顺人情,然有是非,有进退,却似革。夫革者,革其不同以归大同也。是亦因也。但俗儒不知,以因为革,故所之必务张皇。”(注:袁宏道:《袁中郎全集》卷13《德山塵谈》。)而袁中道同样也是三教合一的信奉者。他认为:“道不通于三教,非道也。学不通于三世,非学也。”(注:袁中道:《珂雪斋近集》卷2《示学人》。)
   竟陵派文人也主张三教合一。钟惺至年四十九时,始念人生不常,认为读书不读内典,如乞丐乞食一般,终非自己心得。(注:谭元春:《谭友夏合集》卷12《退谷先生墓志铭》。)而谭元春之论佛,也取其治化作用,肯定“佛所以辅帝王治天下之书也”。(注:谭元春:《谭友夏合集》卷14《洪山四面佛庵建藏经阁募疏》。)
   在晚明倡导儒、佛、道合流的思潮中,李元阳与管志道是两位颇引人注目的人物。据载,李元阳颇究心释典,以参儒理。其学以佛入,以儒出。他主张儒、佛、道合一,认为:“天地之间,惟此一道,初无儒、释、老庄之分也。”(注:李元阳:《中溪家传汇稿》卷5《重刻法华要解序》。)管志道的学术特点,就是希望以佛教西来之意,密证六经东鲁之矩,并收摄二氏。当然,他的思想仍以儒学为正宗,佛、道只是为儒所用,正如他自己所说:“愚尝谓儒者不透孔子一贯之心宗,不见乾元用九之天则,不可与护持如来正法。”(注:管志道:《从先维俗议》卷5《金汤外护名义》。)
   焦竑堪称王门后学中最朴实的学者。他对各种学术兼收包容的胸怀,以及所独具的大文化观,无不证明其在明代学术史上的地位,显然与明初的宋濂有一脉相承之处。一方面,他不辟佛、道,断言释氏诸经,“即孔孟之义疏也”(注:焦竑:《支谈》上,载《宝颜堂秘籍》汇集。);而对道家,也不是采取简单的排斥,而是分门别类,以恢复道家的本来面目(注:参见焦竑《国史经籍志》卷4上《子类•道家》。)。另一方面,他又将儒、佛、道三教统一于“性命之理”。(注:焦竑:《支谈》上,载《宝颜堂秘籍》汇集。)这显然说明,一至焦竑之说,明代三教合流已趋于总结。
   在三教合流之风中,有一人值得引起注意。他通过向民间进行活动,将儒、佛、道合而为一,创立了独特的“三一教”。他就是林兆恩。在晚明,凡主张儒、佛、道合一者,都对他推崇倍至。如管志道弟子顾大韶,就认为兆恩之学,“以儒为表,以道为里,以释为归,故称三教也”。(注:顾大韶:《炳烛斋稿•易外别传序》。)
   儒家文人、学者主张三教合一,很快得到释、道二教人士的回应。如释清上人就曾找到了很多儒、佛相同之处,诸如:儒曰“无极”、“太极”,即佛所谓“万法归一”、“一归于何处”;儒曰“读书不如静坐”,即佛所谓“不立文字,直指明心见性成佛”;儒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即佛所谓“真空绝相,事事无碍”。(注:庄昶:《定山集》卷6《赠禅老清上人授僧录左觉义序》。)显然,这是儒、佛合流之论。这种认识的取得,与其阅读儒书有关。而在晚明,佛僧喜读儒书者亦不乏其例。如释戒征,“喜读儒书,而词翰俱妙,有前人风”。(注:吴宽:《匏翁家藏集》卷42《雨庵宗谱序》。)太仓海宁寺僧善定能讲四书,里中子弟从之游。(注:陆容:《菽园杂记摘钞》一,载《纪录汇编》卷180。)如此等等,馀不赘举。而道教人士在对待儒、道关系方面,也有合流的趋势。如冲阳子宋 曾有一段说道新论,反映了道士在动、静关系上,已与儒家有相同之处。(注:陈琏:《琴轩集》卷8《冲阳子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