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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性论与程朱人性论重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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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不满于佛性论虚无寂灭的价值趋向,认为这是逃君逃父即逃避和推卸自己所应负有的 责任和义务。程朱所努力论证出来的这个纯善无恶的天命之性,却不是现实苦难的避难所, 而是规范现实社会人生的精神力量。在程朱这里,人生现实活动的承担者是气质之性。气质 之性,有时又称气禀之性、气质或直接称为气、才等。程朱以气为构成物质的基本质料。气 依其自身性质的不同而构成不同的事物,如较浊、较偏、较薄、较粗、较塞的气构成无生命 的土石瓦砾等,较清、较正、较厚、较通的气构成各种有生命的植物、动物等,至其最为清 、正、厚、精、通的气则构成了人。就人而言,禀气固然较动植物为清、正、厚、精、通, 但不同的人们之间也仍有程度上的不同,因而人们之间也就有了善恶、美丑、寿夭、贫富、 穷 通、贤愚等种种差异。有了气质,天命之性才有了着落,才有了挂搭处;天命之性纯善无 恶,气质依其自身的清浊、偏正、厚薄、精粗、通塞等特性来显现其中所禀赋的天命之性, 就形成了式样各别的气质之性。根据程朱所言,气质之性的善,就是气质较清、正、精、通 、厚、可以较全面地呈现气质内所寓的天命之性;气质之性的恶,就是气质较浊、偏、粗、 薄、塞,不能较充分地呈现其中的天命之性而使其处于隐蔽难显的状态。就这样,天命之性 成为人世间一切善的本体和根源,而通过气质之性,人世间的一切具体善恶,特别是恶,也 得到了人性上的解释。程朱重建的这种人性论之所以较其前的儒家人性论细密、谨严,其诀 窍就 在这里。程朱认为天命之性本自孟子,孟子是论性不论气,虽最为得本,但到底有些不 完备。张载、二程发明气质之性,并进行了较为详尽、明晰的阐发,朱熹认为这是“大有功 于名教,大有益于后学”(《朱子语类》卷4),应该获得后人的无限感激。
   从上面的分疏中,可以看出,如果说在天命之性那里,程朱利用佛性本体论的思维方式, 对孟子所说的性善进行本体化提升,从而廓出了一个纯善无恶的德性本体的话,那么,在气 质之性这里,程朱则是利用了佛性本体论的思维方式,比照佛性论中的因缘和合、生死流转 之性,对荀子至韩愈等各种儒家人性论做一综合概括,从而形成对社会现实中善恶差异的解 释和说明。程朱认为,荀子以人性为恶,是只见得气质之性中那些不好的;扬雄以人性为善 恶混,是只见到气质之性中那些不好不坏的;韩愈讲性三品,见得似乎最为全面,但也没有 看到人的本体之性。但就气质之性而言,荀、扬、韩诸子是皆有所见,有其一定程度上的合 理性。这样,在非究极的意义上,程朱对荀子至韩愈的人性论做出了某种肯定,从而也就使 自己重建的人性论容纳了以前儒家人性论的一些内容。但程朱在气质之性上复设天命之性, 使气质之性成为天命之性的寓所,呈现天命之性的工具,则明显是佛性本体论的思维方式。 佛教以心是尘因,尘是心缘,因缘和合,幻相方生,万事万物,皆是真如佛性的因缘所起。 在程朱这里,气质之性的地位和作用就如同佛教中的因缘和合生死流转之性。所不同的是, 佛性论以人生在世为空、为幻、为假有,需要破除;儒家人性论则以人生为实、为真,为无 妄,需要进行规范和改进。
       三、一心二门与心统性情
   程朱理学依照佛教“一心开二门”的理论模式,提出“心统性情”的主张,引出“道心” “ 人心”一对范畴,使其人性论由静态的结构分析转入动态的功能探讨。
   中国佛教深受《大乘起信论》的影响,以“一心开二门”为理论模式。“一心”,即“众 生心”,也就是人的当下现实的心理意识活动;“二门”,即“心真如门”“心生灭门”。 心 真如门是此心向上提撕而达到的清净本体,此是真如佛性的“不变”之义;心生灭门是此心 向下沉沦而展现的八识变灭、生死流转的人生现实,此为真如佛性的“随缘”之义。在程朱 人性论中,天命之性就是心真如门的世俗表达方式,气质之性就是心生灭门的儒家用语,如 佛教将真如、生灭二门统归于人的当下一念心一样,程朱也将天命之性、气质之性归之于一 心,由此提出了“心统性情”的命题,在对这一命题进行阐释和展开的过程中,程朱以天命 之性去规范、引导气质之性的人性修养主张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在程朱人性论中,“心统性情”的“心”是就气质而言,但并非指生理意义上的,而是指 生理之心的功能。“性”是指寓于气质之性的天命之性,程朱以之为心之本体,相对于“情 ”而言是先天未发。“情”是心感物而动形成的心理情感意识,是寓有天命之性的气质之性 的发用流行,是后天已发,是心的表现形式,情的强烈化表现即是“欲”。情中有些内容是 直接源于天命之性的,如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等四端心,程朱称之为 “道心”,实际上是人的实践理性的自觉,有如“一心开二门”中向上提撕的心真如门;这 是程朱主张人性本善的心理情感依据,属于“发而皆中节”的“和之至也”。有些则是源自 “形气之和”,即气质之性的作用流行,相对于作为内在尺度的天命之性而言,或过或不及 ,皆因形气之蔽而不能使天命之性全体显现,故而有善有恶,程朱称之为“人心”,实际上 就是人的现实的心理意识活动,有如“一心开二门”中向下沉沦而展现的心生灭门,是人作 为知情意统一体的具体存在。“统”指兼有、贯通。就静态的结构分析而言,程朱所说的人 性有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两部分构成。就动态的功能探讨而言,程朱以性为体,以情为用, 性通过心显而为情,性情皆为一心所兼有;以性为未发,以情为已发,未发已发皆为一心所 贯通。程朱一再强调,道心、人心只是一心,非是二心,二者之间就如理气、天命之性与气 质之性的关系一样,道心就在人心之中,是天命之性发用流行出来的人心,非是在人心之外 别有一种心可以称为道心,所以朱熹常说:“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下愚不能无道心”(《四 书集注•中庸章句序》)。
   既然人心中皆具道心,那么为什么人心还会有善有恶呢?程朱认为,这是由于人心为各种情 识欲望所蔽,使道心不能全然显现而处于一种微而难见的境地,此即“道心惟微”、由于道 心隐微,各种情识欲望也就直情而行,无所忌惮,无所约束,此即“人心惟危”。因此,就 个人而言,要修成圣贤,就社会来讲,要实现家齐国治天下平,就必须“使道心常为一身之 主,而人心每听命焉”(同上)。即用天命之性去规范、约束、引导气质之性的发用流行,使 人的心理情感意识活动都合乎封建伦常。这就是程朱所谓的“正心”“诚意”,而一旦“心 诚”、“意正”,人人皆依封建伦常而行,天下又何愁不太平呢?此即程朱主张的“性其情 ”的人性修养原则;这种原则的极致,就是“存天理,灭人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