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对佛教深信不疑,极力宣传其神性。佛教在中国社会各阶层都有着广泛的信仰群体,“对于整个中国人的生活和思想有它巨大而不可磨灭的潜力。”《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的编者对佛教表示坚定的支持。如《禅教类》开篇“佛法源流”第一句话对佛作了简单明确的定性:“佛,西方圣人也。”“修行捷径”更是通篇为信仰佛教的论证:
元城先生日:孔、佛之言,相为终始。孔言毋意、毋必、毋固,我佛言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其言若出一人,其心亦一揆尔。世人动辄诋毁佛法,殊不知刍荛之言,圣人择焉。佛法亦教人为善之一端,岂不及于刍荛之言乎?。
5、个人化或地方化的叙述。宋代佛教与普通民众生活结合得相当紧密。唐宋后,为禅宗、净土宗之天下。自明清后,可谓净土宗之天下。十分的兴盛,但在《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似乎根本看不到净土宗的印记。另外,按照学术界的研究,南宋以来,禅宗南宗“五宗七派”唯临济、曹洞两派盛行,其余失传,有“林天下,曹一角”之说,可见临济禅当时影响力要大于曹洞宗。但在《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对曹洞宗的颂扬明显高于临济宗。如在对禅宗三十三祖介绍完毕之后的总结性话语中,《事林广记》编者进行了如此描述:
右三十三世正法眼藏,凡一千六百六十一年,至曹溪示寂,大抵传佛心宗,续佛惠命,……至达磨大师奉其衣来自南天竹(竺),得可祖继绍。又五世至曹溪,乃置其衣而不传,其以是为筌蹄乎?大哉曹溪!先终知终用乃无穷,可谓通天下之佛法,成天下之口口者也。
究竟是何种原因让《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编者对曹洞宗如此不遗余力的鼓吹,书中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查询,我们只能猜测可能是编者个人的信仰趋向或是当地曹洞宗信仰比较流行,直接影响了编者。
6、坚持三教调和思想。宋代儒释道三教合一观念成为人们共识,这种观念也体现在《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从文字编排次序上,“佛教(禅教类)”排在儒教之后,道教之前,显示了编者对三者的认识。在叙述佛教知识同时,编者不忘提醒读者三教之间的密切关系。如在简单介绍贤首教、天台教、慈恩教、南山教、密教的“五教法源”后,紧接着写到:“以以(疑衍)上祖祖传心,灯灯续焰,三教鼎立,万世无穷。”
除了《佛教·禅宗类》中比较集中的佛教内容外,《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还有大量分散的佛教内容,举例如下:
1、佛教节日:
[四月八日]四月八日,释迦佛生日也。《岁华纪丽》云:佛以四月八日生于母之右胁,年十九岁于四月八日夜半逾城往灵山入道。六年思道,不食。又四月八日,成佛。《荆楚岁时记》云:荆楚人以四月八日诸寺各设斋,以五色香水浴佛,共作龙华会。《高僧传》云:四月八目浴佛,以都梁香为青色水,郁金香为赤色水,丘隆香为白色水,附子香为黄色水,安息香为黑色水,以灌佛顶。《东京梦华录》云:四月八日佛生日,十天禅院有浴佛斋会,乃煎香燎糖水相遗,谓之浴佛水。
[结夏]四月十五日,乃僧家结夏之曰。《荆楚岁时记》云:天下僧尼此目就禅刹挂搭,谓之结夏,又谓之结制。盖夏乃长养之节,在外行则恐伤草木虫类,故九十目安居。《禅苑宗规》云:祝融在候,炎帝司方,当法王禁足之辰,是释子护生之目。至七月十五日,应禅寺挂搭僧尼,尽皆散去,谓之解夏,又谓解制。《禅苑宗规》有云:金风渐渐,玉露渡滚,当觉皇解制之辰,是法岁周圆之曰。《大藏经》云:四月十五坐树下,至七月十五,僧尼坐草为一岁,禅谈语录,谓之法岁。
[中元]七月十五日,谓之中元。……《大藏经》云:目连以母生饿鬼中,佛令作盂兰盆,至七月十五曰,以百昧五果置盆中,供养十方大德,而后母得食。目连白佛几弟子孝顺者亦应奉盂兰盆供养,佛言:大善。唐《王缙传》日:七月望日,宫中造盂兰盆,缀饰缪丑,设高祖以下七圣位,幡节衣冠,皆具各以帝号识其幡,自禁内分诸道佛祠,铙吹鼓舞,奔走相属。是日立仗,百官班光顺门奉迎导从,岁以为常。《东京梦华录》云:中元先数日,市井卖具(冥?)器、靴鞋、幞头、帽子、 金犀假带、五彩衣,以竹斫成三脚,高约三、五尺,织灯窝之状,谓之盂兰盆。
2、名词解释:[三教]儒、道、释。
3、与僧人(或僧道)通信用语:
[称呼](僧家);[座前](僧道);[闲阔近别](僧人);[瞻恋](僧道);[起居](僧道);[神仙](僧道);[尊候](僧道);[托庇](僧道);[未由瞻拜](僧道);[祝颂](僧道);[奉书申禀](僧道);[叙未相识](僧道);[幸相识](僧道):[拜见承出](僧道);[拜见承接](僧道);[承访](僧道);[承访失接](僧道);[久不贡书](僧道);[贡书承答](僧道)。
4、戏谑调侃僧人:
这方面内容主要集中在“风月笑林”子目中,具体条目有“僧尼犯奸”、 “色空长老”、“长老入寂”、“张唐辅戏僧文鉴”、“尼姑寺”、“判僧奸情”、“判和尚相打”等,内容不脱对和尚、尼姑偷情的嘲弄、调侃。历朝历代反对佛教的舆论中,几乎都存在对僧尼中少数不守清规戒律,犯色戒情况的抨击。这种舆论不仅在朝堂上成为攻击佛教存在的理由,也影响了社会上普通民众对佛教徒的看法。不过,与士大夫从传统道德角度声色俱厉抨击不同,《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对僧尼偷情的态度是调侃、戏谑的,甚至某种程度上带有幸灾乐祸的味道,表现出普通民众对僧尼正常情欲要求的一种相对宽容态度。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佛教内容十分驳杂,既有正统佛教知识的普及,还有一些明显是底层普通民众对佛教(特别是佛教徒)的比较低俗的认识。比如在对待僧尼偷情事情上,《纂图增新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没有采用道德礼教进行说教,而是以一种调侃或戏谑表达,明显与正统佛教或经典佛教认识存在极大的差距。
《新编群书类要事林广记》中佛教内容主要集中在己集卷5《空门清派门》、卷8《藏经名相门》、卷9《禅门规范门》,顺序大致排在道教之后,主要内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