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从“太虚”的内涵及特点看“太虚非气” “太虚”与“气”是两个概念,也可从“太虚”内涵及特点看出。下面分析“太虚”的内涵及它的特点,来进一步证实张载的“太虚即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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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非气:张载“太虚”与“气”之关系新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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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从“太虚”的内涵及特点看“太虚非气”
  “太虚”与“气”是两个概念,也可从“太虚”内涵及特点看出。下面分析“太虚”的内涵及它的特点,来进一步证实张载的“太虚即气”并非“太虚是气”:
  太虚者,气之体。气有阴阳,屈伸相感之无穷,故神之应也无穷;其散无数,故神之应也无数。虽无穷,其实湛然;虽无数,其实一而已。阴阳之气,散则万殊,人莫知其一也;合则混然,人不见其殊也。形聚为物,形溃反原,反原者,其游魂为变与!所谓变者,对聚散存亡为文,非如萤雀之化,指前后身而为说也。[1](《乾称篇》。 按:《横渠易说·系辞上》中也有一段类似的话,参见本刊第55页脚注②。)
  从这段话中可以归纳出:
  其一,“太虚”是张载哲学体系的最高概念,它既是产生万事万物的宇宙本原,又是万物散归之所。这里的“太虚者,气之体”,与《太和篇》中的“太虚无形,气之本体”为同一意思,指“太虚”是“气”的存在之处,也是“气”由此出发而产生万事万物之处,换句话说,“太虚”是宇宙本原,是张载哲学体系的最高概念,而“气”则是从属于“太虚”的下一层次的概念。“气”分为阴阳两端,它屈伸相感无穷,因此太虚之“神”(注:“神”指太虚变幻莫测的功能。《太和篇》:“神者,太虚妙应之目。”)也应之无穷。“阴阳之气,散则万殊,人莫知其一也;合则混然,人不见其殊也”值得辨析。许多学者以为这仅是讨论“气”之散为万殊与合则混然。实际上,张载是从讨论“气”之混一、分殊入手,进而讨论太虚之理的混一与分殊:“散则万殊,人莫知其一”指人们只知道“阴阳之气”可散为万物,但不知道此“气”在“太虚”之中却处于“一”(混一)的状态,也就是《太和篇》中所说的“野马、絪缊”之状。混一之气之所以能演化万物,正显示出太虚之“理”对“气”的规定性。(注:《横渠易说·系辞上》在“太虚者,气之体”一段之前,记载了张载对范巽之所说的话:“《易》所谓‘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者,谓原始而知生,则求其终而知死必矣。此夫子所以直季路之问而不隐也。体不偏滞,乃可谓无方无体。偏滞于昼夜阴阳者物也,若道则兼体而无累也。以其兼体也,故曰‘一阴一阳’,又曰‘阴阳不测’,又曰‘一阖一辟’,又曰‘通乎昼夜’。语其推行,故曰‘道’;语其不测,故曰‘神’;语其生生,故曰‘易’;其实一物,指事而异名尔。”显然,张载讲阴阳之气运动变化之时,强调“道”、“神”、“易”三者“指事而异名”,即阴阳之气运动演化为万物之规律称为道,变化莫测称为神,生生不已则为易。显然,阴阳之气运动演化是在太虚之“理”(即道)规范下进行的,即在气之运动演化过程中,太虚之“理”也渗透到万物之中。事实上,张载还说过:“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 1](《太和篇》),“太虚”等于“天”(宇宙),太虚之“理”就等于“天道”,气化万物受“天道”制约。因此,可以确定张载讲“一”讲“殊”,包含对“太虚”之理在万物之中的“合一”与“分殊”问题。)“合则混然,人不见其殊”也不是仅指“气”散归太虚,而人们不知它有化生万物之“殊”的功用,其实同样包含着太虚之“理”分殊到万物之中的含义。换句话说,“气”有混一与分殊两种状态,它演化万物之“理”体现出太虚之“理”。“太虚”之理为“一”,虽是“一”,但可以分殊到万物,从而在万物之中都能体现出太虚之“理”。“形聚为物,形溃反原”则是进一步讨论“气”的运动演化及所体现出的太虚之“理”,即万物有生也有灭,这种“生”是气之聚而成物“形”,而物之“形”也会“灭”,“灭”不是消灭而成“无”,而是“散”归到“太虚”之中(“形溃反原”)。这种气从太虚之中生化出来又散归回太虚之中,体现出太虚对气之运动演化的规定性(体现为规律)。值得补充的是,反原之“气”是“有”,仍可再次聚合成其它事物,因此张载接着就说“所谓变者,对聚散存亡为文”,而并非如释氏所谓萤雀前世后身的轮回陋说。从张载的话中可以看出:“太虚”是其哲学最高的概念,为一、为“气”之本体;而“气”则分为阴阳两端,能交感变化为万物,而太虚之“理”也就散入万物之中;万物消亡则“气”又返回到“太虚”之中,太虚之“理”仍然存在,丝毫无损。显然,张载既否定了“太虚”是“无”,也否定了“气”散为“无”的说法,堵断了佛道两教“无生有”的路径,确立了“太虚”为宇宙本原的地位。这一论述与前引“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涂,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1] (《太和篇》)意思完全相同,都指出气可聚散,但它受太虚之理的制约(“其为理也顺而不妄”),不会违背半点。值得注意的是,张载这种“太虚”之理可散入万物的思想,直接影响了二程及朱熹“理一分殊”理论的建立。
  其二,“太虚”无形体,但离不开“气”。张载说:“太虚无体,则无以验其迁动于外也。”[1] (《参两篇》)“太虚无体”指没有形体,因此无法验证其有无动静。在张载的论述中,“气”则有阴阳、动静、刚柔。如果把“太虚”等同于“气”,那么,张载这句话就成了“‘气’无体,则无以验其迁动于外也”,显然这不符合张载“气”有阴阳两端、有动静、有刚柔的论述,由此可见,“太虚”与“气”是万万不可等同的。但是,“太虚”无形体、无动静、无刚柔,并不是说它是“虚”是“无”,恰恰相反,“太虚不能无气”[1](《太和篇》), “太虚”不能离开实有之“气”,因此既不是“虚”,也不是“无”。在张载看来,显然“太虚”本身不存在动静、阴阳、刚柔,不存在变化,也不直接化生万物,但“太虚”所涵含之“气”则具阴阳、动静、刚柔,其交感变化、聚合而成万物。这就是“气化万物”。关于“气”与“万物”关系,张载说道:
  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气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方其聚也,安得不谓之客?方其散也,安得遽谓之无?故圣人仰观俯察,但云“知幽明之故”,不云“知有无之故”。盈天地之间者,法象而已;文理之察,非离不相睹也。[1](《太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