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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非气:张载“太虚”与“气”之关系新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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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补充的是,如果将“太虚”说成与“气”是同一概念,将上述许多引文中“太虚”换成“气”字,那么“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太虚者,气之体”、“气坱然太虚”、“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就都读不通了,这也可反证“太虚”与“气”是两个概念,不可混为一谈。
  张载对“太虚”与“气”的论断,也存在着明显的缺陷:张载将万物说成是由物质之“气”所组成,是正确的;“气”之聚散也猜测到物质不灭的原理;但张载又在“气”之上安排一个“太虚”,并把“太虚”视为万物生成、演化的规律(“自然之道”),如此将万物演化的规律也视为是由物质组成的,显然这是错误的。因为规律只是事物运动的一种必然趋势或联系,一种既非物质也非精神的逻辑状态(或称逻辑关系)。就如受精的鸡蛋经过适当的孵化就能变成鸡这个规律,但不能说孵化鸡的规律是物质或精神的。显然,张载将规律视为物质的,是混淆了两类不同事物性质的结果。
    三、从程朱的评价来看“太虚非气”
  区分“太虚”与“气”是两个概念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混淆“太虚”与“气”,就不符合张载哲学的原意;而且也难以符合二程与朱熹对张载“太虚”与“气”这两个概念的评述。事实上,二程、朱熹虽批评张载有关“太虚”的论述,但也肯定张载所说的“太虚”是“形而上”者。下面举以二程与朱熹有关评价张载“太虚”与“气”的论述,以证明“太虚非气”。
  首先,程朱都明确承认“太虚”与“气”是两个概念。《二程集》中有这么一段资料:
  或谓“惟太虚为虚”。子曰:“无非理也,惟理为实。”或曰:“莫大于太虚。”曰:“有形则有小大,太虚何小大之可言。”[6] (卷三)
  显然,程子回答学生所问答“太虚”时,明确指出“太虚”是“理”而不是“气”,确实将“太虚”作为形而上者。自然,二程都以“理”(天理)为实有,因此不能同意张载以“太虚为虚”的观点,于是明确指出“太虚”等于“理”则为实、“太虚”无形则不可言大小。二程又说:“道外无物,物外无道”、“离阴阳则无道。阴阳,气也,形而下也。道,太虚也,形而上也”[6](卷二上), 即指出“太虚”即“道”,“道”在“物”中体现出来;“太虚”无形,则是“形而上”者;既然是形而上,则不可言大小。于是,二程批评张载以“清”“虚”“一”“大”来论述“太虚”性状的“错误”。正由于此,二程甚至还否定“太虚”的存在,直接以“理”来取代“太虚”:
  又语及太虚,曰:“亦无太虚。”遂指虚曰:“皆是理,安得谓之虚?”天下无实于理者。[6](卷三)立清虚一大为万物之源, 恐未安,须兼清浊虚实乃可言神。道体物不遗,不应有方所。[6](卷二上)
  第一段中,程颐强调“太虚”若是“理”,则应该是“实”而不应是“虚”,因此,也就不存在张载所说的具有“虚”这一性状的“太虚”。第二段,程颐批评张载将“虚”、“无”、“一”、“大”作为“万物之源”。因为在二程看来,“万物之源”自然是“理”,理为实有,故不存在“虚无一大”性状的。其实,二程混淆了作为“气”之本原的“太虚”(或称“虚”)与虚实之“虚”,因此以“理”来取代“太虚”,从而否定“太虚”的存在。朱熹说法与二程类似:
  又问:“横渠云‘太虚即气’,乃是指理为虚,似非形而下。”曰:“纵指理为虚,亦如何夹气作一处?”[5](卷九九)
  这里,朱熹及其弟子都十分明确地区分出“太虚”与“气”,并不认为两者是同一概念,恰恰相反,他们都承认张载所说的“太虚”是指“形而上”之理。只是朱熹认为张载虽将“太虚”作为形而上,但又“夹气作一处”,存在“错误”。由此,朱熹回答学生所问“横渠云:‘太虚即气。’太虚何所指”时,明确回答说:“他亦指理,但说得不分晓。”[5] (卷九九)批评张载将“太虚”“夹气作一处”的“错误”。因为在朱熹看来,“理”与“气”是不可混为一谈的,一为形而上之“道”,一为形而下之“器”。对“清虚一大”问题,朱熹也依据二程的意思进行批评:
  伊川所谓“横渠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蒙》”,“以清虚一大为万物之原,有未安”等语,概可见矣。[5](卷九九)
  “清虚一大”,形容道体如此。道兼虚实言,虚只说得一边。[5](卷九九)
  显然,朱熹把“清虚一大”等同“太虚”,认作“道体”,因此强调“道体”应该兼虚实,不应仅说“虚”而不说“实”。朱熹又说:“横渠说气(笔者按:“气”字应为衍字或为太虚)‘清虚一大’,恰似道有有处,有无处。须是清浊、虚实、一二、大小皆行乎其间,乃是道也。其欲大之,乃反小之!”[5](卷九九)虽然, 朱熹对“太虚”加以歪曲,以为张载所论的“太虚”有“有”有“无”,但确实反证了朱熹以为张载的“太虚”与“气”是两个概念,因为是一个概念的话,只是“有”(或“无”)而已。在《朱子语类》中有一段说得更清楚:
  问:“横渠‘太虚’之说,本是说无极,却只说得‘无’字。”曰:“无极是该贯虚实清浊而言。‘无极’字落中间。‘太虚’字落在一边了,便是难说。圣人熟了说出,便恁地平正,而今把意思去形容他,却有时偏了。明道说:‘气外无神,神外无气。谓清者为神,则浊者非神乎?’后来亦有人与横渠说。横渠却云:‘清者可以该浊,虚者可以该实。’却不知‘形而上者’还他是理,‘形而下者’还他是器。既说是虚,便是与实对了;既是说清,便是与浊对了。如左丞相大得右丞相不多。”问曰:“无极且得做无形无象说?”曰:“虽无形,却有理。”又问:“无极、太极,只是一物?”曰:“本是一物,被恁地说,却似两物。”[5](卷九九)
  按照朱熹之意,张载的“太虚”本是说“无极”,“无极”与“太极”又“本是一物”,都是“该贯虚实清浊”之“理”,而张载“太虚”只偏在一边,因此将“无极”与“太极”说成两物。(注:关于无极与太极问题,其实周敦颐确实作为两物来论述,而朱熹则将它们视为一物。参见侯外庐《宋明理学史》上册,第59页~第60页。)这里也可清楚地看出朱熹把张载“太虚”视为“形而上”者,只不过说“偏”了,但它绝非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