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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非气:张载“太虚”与“气”之关系新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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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上所述,二程与朱熹确实将“太虚”作为“形而上”,“气”作为“形而下”,严格区分两者。虽然他们极力反对张载“太虚”含“气”说,但区分两者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值得指出的是,朱熹对张载形而上之“太虚”、形而下之“气”至“万物”间的逻辑关系是十分欣赏的,因此吸取了他的太虚、气、万物的逻辑思辨形式,将张载的“太虚”换成“理”(天理),就变成自己的天理、气、万物的逻辑思辨形式了。其实,朱熹也确实如此做了。如朱熹批评张载的逻辑思辨是个轮回:“横渠辟释氏轮回之说。然其说聚散屈伸处,其弊却是大轮回。盖释氏是个个各自轮回,横渠是一发和了,依旧一大轮回”[5](卷九九), 而朱熹的逻辑思辨也是个轮回!(注:朱熹哲学的逻辑思辨也是以理、气、万物的循环论模式,参见笔者《朱熹历史哲学的层次分析》,载《朱子学刊》第2辑,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年。)
  其次,二程与朱熹对张载的“气”聚为“万物”、“气”散归“太虚”是不满意的。因为,他们一方面强调“理”与“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不可混为一谈,批评张载将“太虚”与“气”混为一谈、“夹气作一处”,导致“太虚”“偏”在一边的“错误”;另一方面,二程与朱熹强调,如果“太虚”就是“理”,那么“理”是永恒的,“理”在“气”中,两者不可分离,也就不存在“气”散归入“理”(太虚)。如程颐说:“凡物之散,其气遂尽,无复归本原之理。天地间如洪炉,虽生物销铄亦尽,况既散之气,岂有复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气?其造化者自是生气。”[6] (卷一五)又说:“若谓既返之气复将方伸之气,必资于此,则殊与天地之不相似。天地之化自然生生不穷,更何复资于既毙之形,既返之气?……往来屈伸只是理也。盛极便有衰,昼则便有夜,往则便有来。天地中如洪炉,何物不销铄了!”[6 ](卷一五)由此,二程以为张载“气”散归“太虚”之说,割裂了“太虚”与“气”,反而是将“太虚”视为“形而下”了:“‘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若如或者以清虚一大为天道,此乃以器言而非道也。”[6](卷一一)
  朱熹是赞同二程的观点的,他强调:“横渠‘清虚一大’却是偏。他后来又要兼浊虚实言,然皆是形而下。盖有此理,则清浊、虚实皆在其中。”[5](卷九九)朱熹还说:
  《正蒙》说道体处,如“太和”、“太虚”、“虚空”云者,止是说气。说聚散处,其流乃是个大轮回。盖其思虑考索所至,非性分自然之知。……“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亦说得有理。“由气化有道之名”,如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然使明道(程颢)形容此理,必不如此说。[5] (卷九九)
  显然,朱熹是继承二程的观点的。应该指出的是,朱熹在这里混淆了“太虚”与“太和”、“虚空”的不同,以为张载“以太虚太和为道体,却只是说得形而下者”[5](卷九九), 认为张载“太虚太和”都是在说“气”,其实在上面的论述中已经清楚地论述了“太虚”是宇宙本原,而“虚空”仅仅是“太虚”所处的状态而已。而在另一段话中,朱熹则明确说“太虚”是指“理”,区分了“太虚”与“太和”的不同:
  问:“横渠云:‘太虚即气。’太虚何所指?”曰:“他亦指理,但说得不分晓。”曰:“太和如何?”曰:“亦指气。”[5] (卷九九)
  至于“太和”,张载是指“气”在“太虚”之中的状态,也非指“气”:“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絪缊、相荡、胜负、屈伸之始。其来也几微易简,其究也坚固。起知于易者乾乎!效法于简者坤乎!散殊而可象为气,清通而不可象为神。不如野马、絪缊,不足谓之太和。”[1](《太和篇》)换句话说, “气”在“太虚”之中如同“野马、絪缊”状态就是“太和”。显然,朱熹将“太和”直接解释成“气”,作为“形而下”者,也是存在问题的。自然,朱熹是坚决支持二程批评张载的“清虚一大”说的,他强调:
  问:“横渠有‘清虚一大’之说,又要兼清浊虚实。”曰:“渠初云‘清虚一大’,为伊川诘难,乃云‘清兼浊,虚兼实,一兼二,大兼小’。渠本要说形而上,反成形而下,最是于此处不分明。[5] (卷九九)
  最后还须补充,王夫之《张子正蒙注》解释“气之聚散于太虚,犹冰凝释于水,知太虚即气,则无无”一段话时说:“人之所见为太虚者,气也,非虚也。虚涵气,气充虚,无有所谓无者。”[3] (卷一)王夫之要表达的意思是:人所见者均是“气”所聚合而成的“象”,并非“虚空”无物,而是实“有”。但是,王夫之的阐释存在着缺陷。因为,王夫之实际上把“太虚”视作“气”的一种虚、空的状态,因此说人所见到这种状态是“非虚”而是“实有”,这种解释并不符合张载原意;其次,据张载《正蒙》中对太虚的论述:“太虚为清,清则无碍,无碍故神;反清为浊,浊则碍,碍则形。”[1](《太和篇》)
  这里的“无碍”则无形是十分明确的,因此,人是不能“见到”或“感触到”“太虚”的,因此“人之所见为太虚者”一语是毫无根据的阐释。实际上,不但“太虚”不可见,连“气”也不可见,只有由“气”交感变化而聚为“万物”才可见。
  本文着重点在于区分张载的“太虚”与“气”并非是同一概念,提出“太虚”非“气”说。张载有关“太虚”与“气”的学说确实还存在着许多应该重新阐释的地方,但这已不是本文所论述的范围,当另文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