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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非气:张载“太虚”与“气”之关系新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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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之《张子正蒙注》说:“离,目也。可见者为明,不可见者为幽”[3](卷一),此根据《说卦》“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一语而解释的。张载是说:“气”聚便能眼见而形状显明,“气”散则万物无形状而不可见。因此,“气”聚所形之物是太虚之“客形”,而“气”散归“太虚”则不可说“无”。由此,张载强调道:“太虚之气,阴阳一物也,然而有两体,健顺而已。”[2] (《横渠易说·系辞下》)健则阳,阳为动、为刚;顺则阴,阴为静、为柔;这种阴阳、动静、健顺、刚柔是产生事物演化的动因。因此,张载强调“造化之功,发乎动,毕达乎顺,形诸明”[2](《横渠易说·说卦》), 即万物造化之功是“气”之“动”(聚而成万物)“静”(散归于太虚则静)、阴(静、顺、柔)阳(动、健、刚)互相运动变化的原故。
  其三,“太虚”无形而实有,是永恒的存在。如上所说,“太虚”虽无形,即是实有,并非是“空”“无”。张载认为:“太虚”是“虚”,虚中却包含着物质的“气”。在他的著作中使用“虚”字较多,有两种基本用法:一种是与“太虚”同等的概念,即“太虚”的省称,或者是《正蒙》传承过程中遗缺了“太”字,如“气本之虚则湛一无形,感而生则聚而有象”[1](《太和篇》);“虚者,仁之原;忠恕者, 与仁俱生;礼义者,仁之用”[4](《张子语录中》),这里的“虚”与“太虚”是同等的概念(或是前漏“太”字)。《朱子语类》中有一段解释“虚者,仁之原”的话:
  问:“虚者,仁之原。”曰:“虚只是无欲,故虚。虚明无欲,此仁之所由生也。”又问:“此‘虚’字与‘一大清虚’之‘虚’如何?”曰:“这虚也只是无欲,渠便将这个唤做道体。然虚对实而言,却不似形而上者。”[5](卷九九)
  显然,所谓“唤做道体”,明确显示朱熹将“虚者,仁之原”之“虚”字视作名词,看作形而上,实际等同于“太虚”;但是朱熹又混淆了“虚者,仁之原”之“虚”与“清虚一大”之“虚”的不同,因为,“清虚一大”之“虚”字属于形容词,即虚实之“虚”,指“太虚”所处的状态,自然也不会是“形而上”之“道体”。
  另一种就是表示“太虚”所处状态的“虚”,如:
  无不容然后尽屈伸之道,至虚则无所不伸矣。[1](《至当篇》)
  知虚空即气,则有无、隐显、神化、性命通一无二,顾聚散、出入、形不形,能推本所从来,则深于《易》者也。若谓虚能生气,则虚无穷,气有限,体用殊绝,入老氏“有生于无”自然之论,不识所谓有无混一之常;若谓万象为太虚中所见之物,则物与虚不相资,形自形,性自性,形性、天人不相待而有,陷于浮屠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此道不明,正由懵者略知体虚空为性,不知本天道为用,反以人见之小因缘天地。[1](《太和篇》)
  这里的“至虚”“虚空”“虚”都指“太虚”所处的状态,这种使用方法与释老之“虚”“无”有十分明显的差异,不可混为一谈。正如前面所述,“太虚”之“虚”“空”并非是“无”,而是“有”,这是因为“太虚”中涵含实有之“气”,而且“气”的“有无、隐显、神化、性命”之类性状都包含着“太虚”之“虚空”的特点中,因此,“气”演化过程中的“聚散、出入、形不形”都可“推本所从来”,这“本”就是“太虚”,反映出太虚之“理”的规定性。张载不但区分出“太虚”与“气”的不同,也否认了“虚能生气”。因为,一来“太虚”无穷,因而其“虚”“空”的性状也无穷,物质之“气”则有限;二来两者一为体(太虚)、一为用(气),“体用”不可混为一谈。显然,张载强调无形之“太虚”是永恒的;“太虚”不会产生气,是因为“气”原来就存在于“太虚”之中;万物由“气”演化而成而非“太虚”演化而成。因此,张载说道“金铁有时而腐,山岳有时而摧,凡有形之物即易坏,惟太虚无动摇,故为至实。”[4] (《张子语录中》)有形之物最终“易坏”,是指它必然有个从生成至发展、然后到消亡(散归太虚)的过程,也就是说,“气”一旦从“太虚”之中脱离出来,从而交感生成万物,万物又最终消亡而气散归“太虚”;作为无形之物的“太虚”则不存在生成或消亡(“坏”)的问题,也就是强调“太虚”是永恒之物。由此,张载把永恒的“太虚”看作是万物生成的规律,强调“太虚者自然之道。”[4](《张子语录中》)应该补充的是, 张载从未说过“气”是自然之道。
  在讨论“气”的聚散动静时,张载还说过:
  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易》所谓“絪缊”,庄生所谓“生物以息相吹”、“野马”者与!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其感通聚结,为风雨,为雪霜,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无非教也。[1] (《太和篇》)
  “坱然”原指尘埃弥漫之状,这里指“气”象尘埃一样弥漫在太虚之中,即“太虚”中充满着“气”,而这种“气”仅仅是弥漫之状;而“升降飞扬,未尝止息”则指“气”之动静不息,就如“絪缊”、“野马”之状,令人难以捉摸,因此“太虚”涵含“气”为实有,不是“有生于无”;这一“气”一旦从“太虚”中生化出来,则阳清阴浊,可以感通聚结,成为风雨、雪霜及万物品状之形态。于是张载明确说:“太虚者天之实也。万物取足于太虚,人亦出于太虚,太虚者心之实也。”[4](《张子语录中》)所谓“万物取足于太虚, 人亦出于太虚”是指“气”涵含之“气”的阴阳、动静、交感变化而产生万物或人,并非指万物与人直接从“太虚”中产生出来。张载还说道:“至虚之实,实而不固;至静之动,动而不穷。实而不固,则一而散;动而不穷,则往且来。”[1] (《乾称篇》)“至虚之实”是指“太虚”之中涵含实有之“气”,“实而不固”指“气”最终由“一(混一为静)而散(散则动)”;“气”在“太虚”之中虽“至静”(混一则未分化动静),但“至静”则蕴含着动之“几”,而且一旦从“太虚”之中分离出来,则“气”之动静循环无穷,形成“往且来”的循环之状态,即“气”从“太虚”出发又最终散归“太虚”。可见,“太虚”虽虚而实、无形体、无动静,而“气”则有动静、可演化为万物,故可具有形体。由此,张载强调“太虚”是形而上,“气”则是形而下,两者不可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