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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广州的海路密宗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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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方耀 胡巧利(广州市地方志办公室)

  唐代广州是中外海上贸易的最主要港口,开元年间,朝廷在广州设置市舶使院,开中央设专门机构管理海外贸易之先河。德宗贞元间宰相贾耽的《皇华四达记》描述了唐通四夷的七条国际线路,其中“广州通海夷道”对从广州启航,通往东南亚、印度等南亚诸国、米罗国(今伊拉克)等西亚诸国以及东非沿岸的海上航线作了具体的记载〔1〕。唐代广州进入对外贸易的鼎盛期,广州港内帆樯如织,奇货如山。对此,韩愈有诗吟道:“货通狮子国,乐奏粤王台。”〔2〕然而,随夷船番舶而来的,不仅是珍珠玛瑙、奇花异石等有形商品,更多的则是影响中华文化至深至远的无形精神产品,佛教文化即是其中之一。本文拟对海路传入之密宗在广州的流传情况作一勾勒,以考见当时中印佛教文化交流之一斑,求正于方家。

  一、 广州为海路密宗入华之初地

  佛教分海陆两途东传震旦,海路沿海上丝绸之路(即广州通海夷道),经南洋诸国从岭南沿海地区传入中国。非常巧合的是,密宗传入中国也分为陆路和海路:陆路密教为善无畏所传之胎藏界密藏(以善无畏所译之《大日经》为主要经典);海路密教则为金刚智和不空师徒所传之金刚界密藏(以不空所译之《金刚顶经》为主要经典)。广州则是金刚界密藏东传中国之门户和初地。

  密宗,又称密教或真言宗,是公元6─7世纪兴起于印度的佛教部派之一。在此之前,佛教各派虽然也有宣讲咒语神通之经典,咒语、神通也曾是早期佛教僧侣的传教手段之一,然而真正理论化、系统化的密教,作为一正式宗派的密宗,却是在7世纪前后才形成的。学界将此前的密教活动称为“杂密”,将7世纪之后正式的密宗称为“纯密”。汤用彤说“密教之传实起自唐玄宗。虽密咒翻译自汉以来即有之,然至此始有完全之密教传入。……实可知密教之完成,盖在唐时也。”〔3〕

  唐代密宗的传播,与善无畏(637─735年)、金刚智(669─741年)和不空(705─774年)“开元三大士”的活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三大士中,金刚智和不空就是由海路而来,首先在广州登陆,并在广州传教。因此,可以说广州是密宗入华之初地。也有著作谓善无畏也曾到过广州〔4〕,但语焉不详。

  事实上,在开元三大士来华之前,就有中印度僧人般刺密帝(意译极量)于神龙元年(705年)泛海来华,在广州制止道场(今光孝寺)传译密教经典。《宋高僧传》载:

  释极量,中印度人也。梵名般刺密帝,此言极量。怀道观方,随缘济物,展转游化,渐达支那,(原注:印度俗呼广州为支那,名帝京为摩诃支那。)乃于广州制止道场(今广州光孝寺)驻锡。众知博达,祈请颇多,量以利乐为心,因敷秘赜。

  神龙元年乙巳五月二十三日,于《灌顶部》中诵出一品,名《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译成一部十卷。乌苌国少门弥伽释迦(原注:释迦稍讹,正云铄,此云峰。)译语,菩萨戒弟子前正义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受,循州罗浮山南楼沙门怀迪证译。量翻传事毕,会本国王怒其擅出经本,遣人追摄,泛海西归。后因南使放京,经遂流布。有惟悫法师、资中公各着疏解之。〔5〕[HK]

  这次在广州制止寺的译经应该是一次很有影响的活动,因为参与其事者均非等闲之辈。笔受房融曾任宰相,证译沙门怀迪亦是学通梵汉的高僧。《宋高僧传·怀迪传》记载如下:[HTF][GK2!]

  释怀迪,循州人也。先入法于南楼寺,其山半在海涯,半连陆岸,乃仙圣游居之灵府也。迪久探经论,多所该通,七略九流,粗加寻究。以海隅之地,津济之前,数有梵僧寓止于此,迪学其书语,自兹通利。菩提流志初译《宝积》,召迪至京义证,事毕南归。后于广府遇一梵僧, 多罗叶经一夹,请共翻传,勒成十卷,名《大佛顶万行首楞严经》是也。迪笔受经旨,辑缀文理,后因南使附经入京,即开元中也。〔6〕[HK]

  从这两段有关这次译经活动的记载,我们可以发现:第一,该《楞严经》是从密教《灌顶部》中译出的秘密经典之一,极量将梵本带到广州后,其本国王才会“怒其擅出经本,遣人追摄。”他才不得不“泛舶西归”;第二,该经译出后,很快由“南使附经入京”,“经遂流布”,在中国流传开来;第三,广州为当时中印佛教文化交流的枢纽之一,是海路传法僧之出入港和集散地。广州很早就以“支那”之名知名于印度。《极量传》原注“印度俗呼广州为支那,名帝京摩诃支那。”义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在记载印度一座“支那寺”遗址时也曾注云:“支那即广州也。莫诃支那即京师也。亦云提婆佛罗,唐云天子也。”〔7〕罗浮一带“以海隅之地,津济之前,数有梵僧寓止,”怀迪才得以“学其书语,自兹利通。”说明当时梵华僧人间交往十分密切。梵僧约华僧一起翻译经典,华僧从梵僧学习梵文,这种双向的佛教文化交流氛围,也为密宗在广州的传播提供了便利和条件。

  极量、弥伽释迦、房融和怀迪所译十卷《楞严经》是否为密教经典,学界有不同看法。但许多人将其视为密宗典籍之一。吕福建谓:“不少人将此看作密教经典,副题亦称‘从中印度那烂陀《大道场经》灌顶部诵出一品。’但从其内容看,其中只有大佛顶如来放光悉怛多钵恒陀罗尼三百四十九句,与题为不空译的人佛顶咒的篇幅相当,余则与密教无关。此经虽可疑,但从传译的记载看,般刺密帝在广州制止道场传密,恐非空穴来风。”〔8〕

  我们认为此经如不能视为密宗的正式经典的话,至少是与密宗密切相关的重要经典。它的传译实开广州密教传播之先河,也拉开了中国密宗之大规模传播活动的序幕。事实上,这次译经活动和所译经典在广州佛教史上都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为了纪念这次译经活动,后人在传译所在地制止寺修建了译经台和洗砚池。据清顾光《光孝寺志》载:

  译经台本唐相国房融译经处,已废。旧志(指明朝所修《光孝志》──本文作者注)载,台为宋经略蒋之奇建,有译经大石砚,铭云厚重君子,久失去。

  洗耳恭听砚池碑今在水亭左,白莲池边。旧志未载,相传房融译经,有洗砚池,在今东菜园内,池已废,尚存一碑,广一尺许,长三尺,飧洗砚池三大字,傍镌广露二小字。大字隶体,小字草体,书广露不知何许人。今碑入白莲池左侧壁门。〔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