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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与禅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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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之《伊川易传》乃理学之经典。依程氏自己的话说是“圣人作《易》,以准则天地之道”,因而其研究《易》则为了“知幽明之故”。〔36〕在理为幽,成象为明,就是要洞察事物的现象和本质。对此,程颐有这样的解释:
   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
   其弟子阅后说,这句话“似太露天机也。”程氏却叹美曰:“近日学者何尝及此,某已不得已而言焉耳。”〔37〕这里所谓的天机其实就是借用了佛家的语汇和思想资料。禅宗讲“性含万法是大,万法尽是自性”,“定惠体一不二。即定是惠体,即惠是定用。即惠之时定在惠,即定之时惠在定。”〔38〕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百丈怀海之说“体露真常”,“本自圆成”〔39〕意即现象与本质互为表里,是一非二,与此说更接近。不过,程氏大概是直接从华严宗“体用无方,圆融叵测”,“往复无际,动静一源”套用而来的。
   其次,程颐解《易》,就是要证明“理”的绝对存在。他同样借助于佛教义理,尽管是华严而非禅,却与禅宗思想是完全一致。他说:
   (《华严》之理事观)譬如镜灯之类,包含万象,无有穷尽。此理如何?曰;只是释氏要周遮。一言以蔽之,不过曰万理归于一理也。又问:未知所以破佗处,曰:亦未得道他不是。〔40〕
   在程颐看来,整个宇宙所建构起来的秩序,从本质上只是一个‘理’,千说万说也就是“万理归于一理”;佛家偏要啰嗦,但你不能说他不对。由此可见,程氏学说的核心内容就是从佛家得来的。而以后理学家的思路便是沿着这个方向向前开拓的。程门高足更是终身以禅证儒,如游酢、杨时,但均无出谢良佐之右者。谢有辨儒禅之说云:“佛之论性如儒之论心;佛之论心如儒之论意,便不能与天为一。”〔41〕谢氏所言意思是说,儒家讲性即理,而佛家之性、心,则等而下之,相当于儒家之心、意,故佛家仍存有脱离生死之私意。此话同样带有扬儒贬释的倾向。不过他处处以禅证儒,难怪朱熹说他“分明是禅”,并指出:“如今人说道,爱从高妙处说,便入禅去,自上蔡以来已然。”“上蔡之说一转而为张子韶,子韶一转而为陆子静。”〔42〕由此可见,谢良佐对禅学的兼收并容,在理学向心学转化的过程中,其作用是不可忽视的。
     朱熹对禅学的抑扬与兼容
   朱熹尽管毫不客气地批评谢良佐“分明是禅”,说程门高足尽入禅学中去了,然而他自己也不能摆脱自周、程以来援禅入儒的思想影响。作为理学的集大成者,其理论体大思精,尤其不可能抵拒禅宗思想的渗透。
   朱熹自己曾说:“熹旧时亦要无所不学,禅、道、文章、楚辞、诗、兵法,事事要学”,只是后来某日忽然觉得一身不能“兼得许多”,便致力于儒家的方向。黄百家也说其“博极群书,自经史著述而外,凡夫诸子、佛、老、天文、地理之学,无不涉猎而讲究也。”〔43〕可见其早有禅学方面的修养了。
   《居士分灯录》尝记,朱氏致书道谦,问宗杲话头,并于道谦言下有省,因作诗曰:
   端居独无事,聊报释氏书。
   暂息尘累牵,超然与道居。
   门掩竹林幽,禽鸣山雨余。
   了此无为法,身心同晏如。
   《佛法金汤篇》还说道谦卒,朱氏祭文中说及在道谦启悟下学禅的过程。而他在回答“今士大夫晚年都被禅家引去者何故”时,则盛赞禅宗“高似你……所以被他降下”,还说“王介甫平生学了许多道理,临了舍宅为寺”,以及“佛书说六根、六识、四大、十二缘生之类皆极精妙,故前辈谓此孔、孟所不及”〔44〕等,更能显示他对禅学的倾慕和吸收。其语录中有问如何用功,答曰“且学静坐”〔45〕,无怪清人颜元批评他说:“朱子教人半日静坐,半日读书,无异于半日当和尚,半日当汉儒”,足见朱氏浸染禅学之深。
   然而朱氏唯恐别人视其为禅,所以处处分说与释氏之别。一曰:“佛氏之失,出于自私之厌,”〔46〕“不见天理专认此心以为主宰,故不免流于自私耳。”〔47〕此说似乎沿袭了谢良佐之说。意思在于强调,释氏本心,而不知天理,故只为脱生死;而“心”“一言以蔽之,曰生而已。天地之大德曰生”〔48〕,故脱离天地之大德专谈“心”的释氏是与理学的终极关怀完全不同的。但是,他又说:“人之一心本是光明”,“人之所以位天地之中而为万物之灵者,心而已矣”〔49〕。此话则与禅家思想决无二致。
   其二,他说,“释氏自谓识心见性,然其所以不可推行者何哉?”他的答案是:“释氏非不见性,及到作用处,则曰无所不可为。故弃君背父,无所不至者,由其性与用不相关也。”即其所谓“禅家所谓禅者,于其所行全不相应。”这里,朱氏认为关键在于禅者把性与用分离,也只是从儒家的伦理观念说的。
   其三,他说:“释氏只要空,圣人只要实。”
   总之,他指责“释氏之失,一是自利,厌死生而学,大本已非;二是灭绝人伦;三是迳求上达,不务下学,遍而不该。”〔50〕这些话不能说不对;只能说明朱熹所重的是社会现实中的纲常伦理,而不能说他不倾心于禅理。
   事实上,朱熹受禅宗思想的影响较其它人更深。还是颜元说得好:
   (朱子)谈禅有殊味……混儒于释,又援释入儒也。
   玩心于空寂禅宗更甚于陆子。〔51〕
   朱子盖已参杂于佛氏,不止陆王也。〔52〕
   朱熹与禅的关系如是而已。颜元在评论朱氏所谓“儒释之间,盖有所谓毫厘之差者”〔53〕时说:
   释氏,谈虚之宋儒;宋儒,谈理之释氏,其间不能一寸。〔54〕
   颜元已把对朱熹的批评扩展到对宋儒的评价,尽管他是站在事功派的立场上抨击宋儒,措词未免激烈,但他揭示的宋儒和禅的关系还是言之有据,论之成理的。
     陆九渊的“心即理”与无思无为
   陆九渊,字子静,号象山。十三岁读古书至宇宙二字,解者曰:“四方上下为宇,往古来今曰宙”,乃大省曰:“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又说:东海、西海、南海、北海有圣人出,“此心同也,此理同也。”〔55〕于是“教人以发明本心为始事,此心有主,然后可以应天地万物之变”〔56〕,乃成理学之一大流派——心学之鼻祖。全祖望《象山学案》序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