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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禅宗的禅(禅修菁华三)〖圣严法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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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机时代

  六祖惠能之后,一变纯朴的风格,棒打及喝骂的机用大行。所谓机用,,是指因地不同及师父对弟子间的启发方式不同而言,不讲基本的佛教理论,也不谈戒、定、慧的三原则,乃是直接用紧逼的方式,或挥拳、或脚踢、或毒骂、或用矛盾语、或用无意味语,来点出戳破修行者的我见——我慢、我贪、我嗔、我疑、我所知与我知等的心理障碍,以到达悟的境地。可见,所谓禅机,是灵活运用不拘一定形式的动作和语句,使得修行者,得到禅的功能——智慧的显现。

  禅机大行的时间,是从惠能入寂,以迄五代的未斯(九五九年为五代的最后一年),大约二百五十年的期间,禅宗的大师辈出,由六祖门下的大弟子们,渐渐地辗转相传,形成了五家不同风格的家派,迄近世仍在流行的临济及曹洞的两派的禅宗,即是发源在这个禅机的时代。

  在这期间,值得介绍的禅宗祖师,实在太多,本文仅能作一点抽样性的叙述。

  一、用棒、竖拂、杨眉张目、示圆相、用喝之始

  (一)《六祖坛经》中叙述到惠能曾用柱杖,打了沙弥神会三下,问他:“我打你,痛不痛?”用来测验神会,是否已懂了“无住”即是“本来”面目的道理。此为禅宗用棒之始。

  (二)《景德传灯录》卷五,行思条中,记述惠能的弟子行思,两问其弟子希迁:“你从哪儿来?希迁两答:”从曹溪来。“行思便竖起拂子再问:“曹溪有这件东西吗?”希迁说:“没有。”行思结语:“可不是吗?曹溪和印度传来的什么心法,也都是没有的啦!”此为禅宗用拂之始。拂子是用来拂除家具上尘土及蚊绳虫蚁等的一种清扫工具。

  (三)《景德传灯录》卷四,惠能的弟子惠安条中,记述着惠安曾以眼睛的开合,回答有人问他:“什么是达摩祖师从西方的印度,传到中国的东西?”这个问题。

  (四)《景德传灯录》卷五,慧忠条说:“慧忠国师见僧来,以手作圆相,相中书日字。”同书卷四的道钦中说:“马祖令人送书信到,书(信)中作一圆相,师发缄,于圆相中作一画,却封迥。”

  (五)《景德传灯录》卷六,怀海条中记述,惠能的法孙马祖道(七0九——七八八),与其弟子百丈怀海问答之时,曾大喝一声,使得怀海耳聋三日。

  也可以说,禅机之风创始于惠能,大成于道一,盛行于第八、第九世纪之世,禅宗的真精神,即在此一时代,禅宗的伟大祖师们,也多活跃于此一时代,本文无法逐一介绍,仅能选取如下的数位祖师、作为一窥禅宗风貌的代表人物。

  二、祖师的禅风

  (一)石头希迁(七00——七九0)的禅:

  1、不论禅定:《景德传灯论》卷十四云,希迁一日上堂说:“吾之法门,先佛传受,不论禅定精进,唯达佛之知见,即心即佛,心、佛、众生,菩提、烦恼,名异体一,汝等当知,自己心灵,体离断常,性非垢净,湛然圆满,凡圣齐同,应用无方,离心、意、识。三界六道,唯自心现。水月镜像,岂有生灭。”

  2、自缚、自垢、自生死:《景德传灯录》卷十四又说:有僧问希迁“如何是解脱?”他反问:“谁缚汝?”另有僧问希迁:“如何是净土?”他反问:“谁垢汝?”又有僧问希迁:“如何是涅盘?”他反问:“谁将生死与汝?”

  (二)马祖道一(七0九——七八八)——这是禅宗史上的一位奇人,他门下的法将,有一百多位。他的禅风,往往权变自在,应化无方。他主张心外无佛,自心是佛,佛外无心,不取善舍恶,不观空入定,以平常心是道,行、住、坐、卧是道。一切法皆是佛法,不假修道,不用坐禅。他的禅机极多,例如:

  1、打著:僧问:“如何是祖师自西方传来之意?”马祖便打,并说:“我若不打汝,诸方笑我也。”

  2、画地:有僧于马祖前,作四画上一长下三短,问曰:“不得道一长三短,离此四字外,请和尚答。”马祖乃画地一画,说:“不得道长短,答汝了也。”

  3、蹋著:洪州水老和尚初参马祖:“如何是西来意?”马祖说:“礼拜者。”水老和尚才礼拜,祖便与一蹋。

  4、马祖道一门下的禅机:由于马祖门庭广大,弟子众多,龙象辈出,所用禅机,也是层出不穷,例如道明禅师的吐舌、百丈卷掉马祖面前的礼拜席、麻谷掀禅床、宝彻翘足、智常斩蛇、智常弹指、智常举拳、普愿斩猫等。

  5、马祖道一的即心即佛:《景德传灯录》卷七云:‘江西道一禅师,一日谓众曰:汝等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是佛心。……若了此心,乃可随时著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又于《马祖道一禅师广录》云:“僧问如何修道?曰道不属修,若言修得,修成还环,即同声闻,若言不修,即同凡夫。……自性本来具足,但于善恶事中不滞,唤作修道人。……一念妄心,即是三界生死根本。……道不用修,但莫污染。……若欲直会其道,平常心是道。……如今行住坐卧,应机接物,尽是道。……不假修道坐禅,不修不坐,即是如何清净禅。”

  (三)南阳慧忠(?——七七五)的禅风——他批评马祖的即心即佛义:“菩提涅盘,真如佛性,名异体同;真心妄心,佛智世智,名同体异。缘南方(道一等)错将妄心言是真心,认贼为子。”(《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

  (四)百丈怀海(七二0——八一四)的禅风——怀海是道一的弟子,机用也颇与道一类似,未创什么新义。他对禅宗的贡献,与其说在于思想,毋宁说是在创立了丛林制度,使得禅憎脱离了律宗的寺院,仍能度其清净的修道生活,建立了独立的禅寺,并且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名言作为禅僧的生活标榜,此与律僧不得耕种的生活方式,大异其趣。

  (五)南泉普愿(七四八——八三四)的禅风——他是道一的入室弟子,但他以为道一所倡的“即心即佛”之说,不过是一时间权巧之说,不过是空拳黄叶,用来止住婴儿的啼泣之说。他主张“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他以为“大道无形,真理无对,所以不属见闻觉知。”禅者的大事,便是如何悟入这个大道。

  (六)庞蕴居士——通称庞居士,字道玄,他的生殁年龄不详,他曾参访石头迁及马祖道一,均以“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的一句话请示,希迁用山掩庞氏之口,使之豁然有省;道一答以:“待你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你说。”使他言下大悟。他的女儿灵照,以卖竹漉篱为生活,一日,庞居士知死期已至,命女儿出户看时间,女儿出去看了看,进门说:“日已中正,但有日蚀”庞居士不相信,出户观看时,灵照却坐上其父的座位,合掌端坐而亡。庞氏见状,笑说:“我女锋捷矣。”因此使他唤死七天,他的思想,是以空寂无相为宗旨,例如他说:“楞伽伽宝山高,四面无行路,惟在达道人,乘空到彼处。……一切若不空,苦厄从何度?”又说:“家内空空空,空空无有货;日在空里行,日没空里卧;空坐空吟诗,诗空空相和;莫怪纯用空,空是诸佛座,世人不别宝,空即是宝倾。”又说:“无贪胜布施,无痴胜坐禅,无嗔胜持戒,无念胜求缘。”“无求真法眼,离相见如来。”“任运生方便,皆同般若船。”这是从体悟了空理之后的身心活动,无一处、无一时、无一事,不是与戒、定、慧三学相应的无边功德。他有一个男不婚、女不嫁、赤贫如洗的家庭,比如他说:“自身赤裸裸,体上无衣被。”“富贵心不缘,唯乐箪飘饮,……饥食西山稻,渴饮本源泉,寒披无相服,热来松下眠。”因此而能“更莫忧盗贼,逍遥安乐睡。”总之,庞居士是一位带有浓厚的自然主义色彩的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