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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净土与终极关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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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傅伟勋,〈大乘佛法的教义多门性与辩证开放性〉(《从创造的诠释学到大乘佛学》),页386。

32. 傅伟勋,〈从胜义谛到世俗谛〉(《从创造的诠释学到大乘佛学》),页308。

33. 傅伟勋,〈生命十大层面与价值取向模型〉(《学问的生命与生命的学问》),页268。

「从终极真实到终极目标」即是「生命的学问」具体的实践,任何意义的探索,最后必然指向于「终极真实」,以无比存在的勇气肯定生命的终极意义,进而化成生命应对生死的「终极目标」。傅伟勋的这种说法是根据第三维也纳心理分析学派傅朗克的「意义治疗学」而来,傅朗克将人的生命存在分成三大层面,即身体活动层面、心理活动层面、意义探索层面等,傅伟勋则扩充为生命存在的十大层面,即身体活动层面、心理活动层面、政治社会层面、历史文化层面、知性探索层面、美感经验层面、人伦道德层面、实存主体层面、终极关怀层面、终极真实层面等[34] 。傅伟勋依据东方文明的特色强调人类意义探索的层面,标举生命对种种价值或意义的探索、取向与抉择。

  「终极真实」是一种超世俗经验的价值意义层次,前一节虽然企图经由「创造的诠释学」方法论来作学术性格的厘清,作出了价值取向的高低判准,这种判准虽然比较偏重于哲学的纯知性层面,却同时也指向于生命本位的生死智慧,尤其希望在性命交关的极限境况中有着超克的精神力量。这就不是知识的学术问题,而是个体安身立命与涅盘解脱的「终极目标」。

  傅伟勋曾谓「看破生死念头方是尽性至命之学」[35] ,「看破」不是知识的问题,而是生命的问题,导出了道德实践与涵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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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同注33,页260~261。

35. 傅伟勋,〈生死智慧与宗教解脱〉(《批判的继承与创造的发展》,东大图书公司,1986),页191。

佛教的「终极目标」也可以从生死的看破处来定立,即回到根本佛教[36] 四圣谛的基本体验上来说。傅伟勋指出四圣谛是佛教最胜理法与终极目标,也是整个大、小乘各宗教义的起点或基点[37] ,一直是佛教自始至终「生死大事」的首要课题,完全依靠个体的生死体验、内省工夫、智慧洞见、心性涵养等纯内在的精神本能,去如实观察包括生死现象在内的世间一切,建构出生命的解脱之道[38] 。

  傅伟勋认为「终极真实」的哲学进路是同时为了彻底解决生死的实存现象,同时指摄了「终极目标」,体验了「生死即涅盘」的悟境。根本佛教的四圣谛即是一种生命解脱的进路,是具体的生命体验与修行工夫,原先不必太多的诠释义理,但是多层的诠释义理也有助于解脱境界的实悟实证。傅伟勋早就用其「整全的多层远近观」来讨论佛教四圣谛的内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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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根本佛教」(先锋佛学:我用的是“正始佛教”)一词是日本学者姊崎正治于一九一○年首次使用,指谓释迦牟尼佛在世的佛教。

37. 傅伟勋,〈四圣谛的多层义蕴与深层义理〉(《佛教思想的现代探索》),页196。

38. 同注4,页153。

指出四圣谛的第一谛「一切皆苦」代表佛教对于内在问题的本质所具有的基本了解。在佛教「苦」字的内容有二苦、三苦、四苦、八苦乃至百十苦等说。傅伟勋认为第一谛苦谛只提出了内在问题的表面结构,第二谛集谛的缘起说(十二因缘论)才挖掘到其深层结构,发现了「一切皆苦」的表面问题原是「根本无明」的深层问题。第一谛提出了人的内在问题,第二谛进行问题的哲理分析,第三谛灭谛则提供了问题的解决,即是涅盘或贪嗔痴三毒的消除,第四谛道谛进一步提出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案,即三学与八正道等[39] 。

  由上一段可以得知,傅伟勋认为四圣谛只是佛陀面对生死问题所建构而成的解脱之道,重点不在哲理层次的分析,而在于生命的真正实践与完成。傅伟勋引用了日本学者水野弘元,以医生治病四诀来比喻四圣谛,即苦谛(病况):苦恼而无有自觉的现实世界;集谛(病因):现实世界的原因理由;灭谛(健康):具有自觉的理想世界;道谛(疗法):理想世界的原因理由[40] 。四圣谛是一套面对生命病情的精神解脱之道,也可以说是意义治疗工夫,以个体的自觉来彻底解消一切人的内在问题。这种精神治疗的重点,在于生命的自我实践,进而形成了对付生死的超越智慧。

  虽然后代大小乘各宗各派佛教对四圣谛有了种种不同的理解与诠释,傅伟勋从「当谓」的层次,主张必须采用大乘与小乘之间的中道,或者说重点摆在超越大小乘各宗对立的心性体念本位之上,直接回到佛陀体悟四谛的主体性——一心之转上。如果没有这「一心之转」,也就无所谓佛法,更遑论所谓永恒的理法,连大小乘佛教义理也可以统统不要[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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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傅伟勋,〈(禅)佛教、心理分析与实存分析〉(《从西方哲学到禅佛教》,东大图书公司,1986),页373。

40. 同注37,页198。

41. 同注37,页213。

傅伟勋又从「必谓」或「创谓」的层次,要我们现代佛教徒带着「成见」,重新提出佛教产生的问题意识,重新创造地诠释四圣谛对于我们现代人的切身意义[42] 。傅伟勋的所谓「成见」一词,不是一般用法,而是指有创造性的共识,形成了人们共同的终极目标,来建立人间净土。

  可见傅伟勋不只主张理论与实践的结合,甚至重点还是摆在目标的实践上,要求放弃学理上非彼即此、你死我活的无谓对立,要求认真探讨如何贯彻修证一如的菩萨道精神,而在每时每刻的实践工夫当中体认佛性现前、佛法实现的具体意义[43] 。 从这样的立场,傅伟勋对中国大乘佛学有特别的喜好,强调「心迷则生死轮回,心悟则涅盘解脱」,能够真正的体会与实践生命的一心之转[44] 。

  傅伟勋认为真正大乘佛教的主流,应推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净土宗等四宗,尤以天台宗、华严宗、禅宗等三家为最[45] 。傅伟勋企图从《大乘起信论》中「转迷开悟」的实践工夫,来统合了天台宗、华严宗、禅宗等,认为三宗虽然各有其不同的诠释理路,但是从「当谓」的层次来说,其共通的源头与根基是在不二法门,以本来一心来面对一切世界,化掉了由分别心所妄立的一切二元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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