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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代的度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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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明代的度僧,对明代社会与佛教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从对社会的影响来说。首先,明代统治者通过完密的度僧制度,基本控制了僧团的规模,抑制了佛教势力,有利于生产的发展、社会的稳定及明王朝统治的巩固。
   南北朝以来,历代统治者多崇佛信僧,佛教势力迅速发展和膨胀。唐代开始,统治者通过发放度牒,力图控制出家人数,抑制佛教势力。但因制度不完密,及统治者经常违制给度、大量鬻牒,对出家的限制并不成功,僧尼数目一直居高不下,佛教势力十分庞大(注:唐朝僧尼,会昌年间仅勒令还俗者即达二十六万,总数近三十万,当时人口约两千万(人口数据)谢重光:《唐代佛教政策简论》一文估计,载《世界宗教研究》1988年第3期),僧尼占人口总数的1.5%。北宋,天禧年间僧尼达四十五万八千余人,时人口为一千九百九十三万,僧尼占人口总数的2.3%。南宋,绍兴年间有僧尼二十万人,人口一千六百八十四万,僧尼占人口总数的1.2%。元代,至元年间有僧尼二十一万三千余人,时户口为五千九百八十四万,僧尼占人口总数的0.36%。)。明代前、中期,通过完密的度僧制度,特别是严格考试度僧,规定考试年限,基本消除了前代赐牒太多、无岁不度等弊病,而确定全国僧人总额,更为限制出家提供了可供操作量化指标。其后,各朝虽屡次违制度僧,包括大肆鬻牒,但很少有连年不断者。永乐僧额也成为最高统治者度僧的参照和顾忌,不敢违犯过甚。因此,明代僧人总数一直不多。成化年间,僧、道最多时也就是三十七万。其中,僧人在十八万以上,但不会超过三十万。与前代相比,明代僧人绝对数量不算很多。若以当时人口六千二百八十八万为准,即使按最高额三十万僧人计算,也仅占人口总数的0.47%,相对数量也比较少。僧人来源于民众,“不过出于军、民、匠籍之家”(注:《明孝宗实录》卷113。)。出家而遁入空门,意味着封建国家劳动力和徭役的流失(注:明代徭役征取的依据是家产、户等。一人出家,其家丁数减少,户等随之下降,徭役征收也因之而减少。寺院常住田地虽有税粮,仍免杂派僧人差役。因此,僧人出家,也就意味徭役的流失。),军丁、匠人的脱逃。不仅如此,僧人不耕不织,“安坐而食”,还要民众劳动供养,其脱逃的徭役、军役、匠役也要转嫁到民众身上,增加他们负担。明代僧人总数得到控制,保证了较多民众能留在军、民、匠籍,有利于生产发展、社会稳定以及明王朝统治的巩固。
   其次,明代中期有所限制的鬻牒,为边军提供军饷,为灾民提供赈济,有积极意义。众所周知,鬻牒往往导致大批民众出动摇封建国家的统治基础。无限制地鬻牒,对统治者无异饮鸩止渴。明代虽大量鬻牒,但又有所顾忌和限制,僧、道最多时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七万,僧人在总人口中所占比例至多是唐、宋的三分之一。明代中期鬻牒,倡议者多为大臣和地方官员,其目的一是解决边军缺饷,减轻百姓粮饷负担,二是筹措经费赈济灾民,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鬻牒筹集到的大量银、米,专款专用,对巩固国防、减轻百姓负担、保障百姓生活、发展生产有积极意义。
   第三,大量度僧鬻牒,使僧团冗滥,鱼龙混杂,对生产发展、社会稳定也起阻碍作用。正统以后,统治者违制大量度僧,并开鬻牒之门,僧团不断壮大。至成化年间,宪宗大肆鬻牒,僧人队伍迅速膨胀。这些,无疑阻碍生产发展和社会进步。同时,滥度,尤其是鬻牒,使僧团中鱼龙混杂。许多僧人混同世俗,“饮酒食肉,歇宿娼妓,无所不为”(注:《明英宗实录》卷276。)。一些僧人作奸犯科。成化年间,京城、苏州等地“盗贼生发”,其中强盗竟“多系僧人”(注:《明宪宗实录》卷150、卷195。)。弘治年间,“盗贼窃发,中间所获多是僧徒”(注:《明孝宗实录》卷89。)。还有一些僧人则借佛教为掩护,打着讲经说法招牌,鼓动和组织群众反抗明朝统治。如,宣德五年(1430年)正月,栖霞县僧明本等以化缘至成山卫,“为谣言惑众,诈称转轮王出世,作伪诏,纪涌安年号”,准备发动起义,建立政权(注:《明宣宗实录》卷61。)。弘治九年(1496年)五月,有官员也称:“近年各处获妖言谋逆之党,中间多此辈为倡”(注:《明孝宗实录》卷113。)。这都破坏了社会稳定,危害明王朝统治。
   第四,明代为度僧设立诸多制限,鬻牒又收取不菲价格,也引发了私度盛行、买卖伪造度牒以及僧官借机营私舞弊等问题。一些王公贵族往往建寺私度,为自己祈福。永乐年间,谷王朱橞被揭露“大建佛寺,私度僧尼,祈天祷命”(注:《明太宗实录》卷181。)。嘉靖年间,世宗仍“戒谕勋戚之家不得私度”(注:《明世宗实录》卷83。)。普通民众中,私自披剃、非法出家之风更盛。正统以后,“游手之徒,冒名僧、道,动以万计”(注:《明宪宗实录》卷14。)。由于度牒不易获取,于是买卖、伪造度牒成风,“有亡殁遗留度牒未经缴销为他人有者,有逃匿军民及囚犯伪造者,有倒卖影射及私自簪剃者”(注:《明英宗实录》卷23。)。成化十三年(1477年)五月,“有伪造僧人度牒往浙江潜卖者”(注:《明宪宗实录》卷166。)。宪宗宠僧继晓乞归,“给与度牒二百,江南富僧,一牒可售数十百两”(注:《明宪宗实录》卷260。另,《明史•继晓传》作赐继晓“空名度牒五百道”《详见前文》。)。弘治九年(1496年)五月,又有僧人圆照等“伪造私牒”(注:《明宪宗实录》卷113。)。一些僧官则常借度僧之机营私舞弊。他们或乞讨度牒,擅自给发。如,永乐年间,左觉义张答里麻“冒请护持、度牒”,“招纳逋逃为僧”(注:《明太宗实录》卷210。)。宣德年间,右觉义大旺“擅披剃军民子弟,朦胧请度牒”(注:《明宣宗实录》卷87、卷91。)。或借度僧大肆收受贿赂。如,景泰五年(1454年)七月度僧,左阐教请让等“令各僧拈阄定数,逼取银数万两”(注:《明英宗实录》卷243。)。或盗卖度牒。如,成化十二年(1482年)八月,右善世道坚“纵其徒戒澄盗卖度牒”(注:《明宪宗实录》卷156。)。
   第五,大量考试、申领度牒行童及僧、道汇聚京城,也对北京治安、物价产生了影响。明代前、中期,考试行童、给发度牒皆在京城进行。每当考试之年,成千上万行童汇聚京师。同时,持牒僧、道也大量滞留于京师。他们之中,“为奸、为盗、为恶逆者,殆不可胜数”(注:《明英宗实录》卷210。),给北京治安带来严重问题。同时,大量行童及僧、道汇集京城,必然带动北京物价尤其是米价的上涨。景泰三年(1452年)闰九月,有官员指出,僧、道“潜住京师,动以万计,虽不费官粮,而米价涌贵,实由其冗食所致”(注:《明英宗实录》卷221。)。成化十年(1474年)六月,又有官员提出,“京城内外米价腾涌,民食孔艰。若复行给度,则天下僧、道纷集京师,米价益贵”(注:《明宪宗实录》卷129。)。物价尤其是米价涌贵,“不免靠损下民”(注:《明英宗实录》卷256。),加重了京城居民的生活负担。因此,历朝经常下令驱遣京城“游食僧、道”,对隐匿者治以罪。明代度僧对佛教的影响也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