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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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净合流与明代禅宗美学思想的走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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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指出,明代禅宗美学在审美生存的探究上,已不同于马祖禅的不诵经、不礼佛、不假修证、自在任运、潇洒自如,以及直下顿悟、明心见性,获得审美体验的宗风,而是强调真参实究,若行渐修,去妄归真,以领悟和把握人生真谛,因而在对妙悟法门的解读与实践上出现了重大转向。
   首先,马祖禅强调对“道”(自心、自性、真如)的领悟和把握是不需要“修证”的。道一说:“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趋向,皆是污染。”(注:《景德传灯录•江西大寂道一禅师语录》。)因为佛是“自家本心”,因而“本有今有,不假修证坐禅”(注:《景德传灯录•江西大寂道一禅师语录》。)。而应该让“平常心”(现实的具体的人的当下之心)“自然逍遥”(注:《大珠慧海悟要门》。)地无取无舍、无所执著的自在任运,就能“体会大道”(注:《景德传灯录•江西大寂道一禅师语录》。),所以,不必渐修若行,只需返观内心,就可明珠在握,深契本来面目,呈显人性美之光。然而明代禅师却认为,那种自在任运、自然逍遥的生存状态,并非开悟前所处的那种滚滚红尘中的非本真的普通生活,而是在开悟之后才能呈现的本真的生存状态。袾宏明确指出:“饥来吃饭困来打眠,是发明以后的事,莫错会好。”(注:袾宏《禅关策进•天目高峰妙禅师示众评语》。)他还指出,只有获得彻悟,“若真信得及,真见得切,千了百当,更无疑滞者,方可任运过时,如其不然,未可放参。”(注:袾宏《竹窗三笔•答闻谷广印》。)即是说,只有在开悟(“发明”)以后才会有“饥来吃饭困来打眠”的自在任运、自然适意。
   其次,明代禅僧却强调苦修渐修,而不满那种没经过“真参实究”就谬称“顿悟”的禅风。博山元来说:“做工夫不可作击石火闪电光会,若光影门头,瞥有瞥无,济得甚事。要得亲履实践,亲见一回始得。”(注:元来《示初心做工夫警语》。)袾宏说:“古人如是辛勤,如是久远方得相应。今人以聪明情量,刹那领会,而犹俗自附于顿悟,岂不谬哉!”(注:袾宏《禅关策进•汝州香山无闻聪禅师普说评语》。)袾宏在《禅关策进》的《诸祖苦功节略》中列举“独坐静室”、“悬岩坐树”、“草食木栖”、“衣不解带”、“引锥自刺”、“寝食两忘”、“杜门力参”、“以头触柱”、“胁不至席”等24种苦行修习、真参实悟的事例,阐明“真参实究”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在明代禅僧中,提倡苦行修习、真参实悟,已成为共识。永觉元贤对其弟子“皆勉以真参实悟”(注:见林之蕃《福州鼓山白云峰涌泉禅寺永觉贤公大和尚行业曲记》。)。博山元来说:“参学,应须真实参学始得”(注:元来《评古德垂示警语》。),“只将一句话头,真参实究,如丧考妣相似”(注:元来《宗教答响三》答刘心城大参问、答刘心诚问。)。他高度赞赏黄檗希运禅师的诗偈(“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是一翻寒彻骨,怎得梅花喷鼻香”):“此语最亲切。若将此偈,时时警策,工夫自然做得上。”(注:元来《示初心做工夫警语》。)楚石梵琦说:“要做没量汉,须真参实悟始得,他时后日,不被生死拘绊,去住自由。”(注:《楚石琦禅师语录》卷七。)真可则强调“参须实参,悟须实悟”(注:真可《法语》。),并指出:“故真参实学者,寒不知寒,饥不知饥,劳逸相忘,形如枯木,心如死灰。方此之时,得知心意识无坐地处。如是积久,一旦根尘迥脱,常光现前。”(注:真可《法语》。)德清明确指出,修证必须“一一著实体验过”(注:德清《法语•示参禅切要》、《法语•示肖玄圃宗伯》。),而且渐修之功不可少:“吾人心体,本来圆满光明……盖因无量劫来,贪嗔痴爱,种种烦恼,障蔽自心,故渐修之功,不可少耳”(注:德清《法语•示参禅切要》、《法语•示肖玄圃宗伯》。)。他的门人福徵在《憨山大师年谱疏》中,在叙述了德清之入定开悟后说:“是知非发悟不能入定,非苦行不能发悟。”必须指出,明代禅僧在解读妙悟法门时,是十分重视“证悟”但又不废弃“解悟”的。憨山德清指出“悟有解证之不同”(注:德清《法语•答郑崐岩中丞》。),并对“解悟”与“证悟”作了解释与区分:“若依佛祖言教明心者解悟也。多落知见,于一切境缘,多不得力,以心境角立,不得混融,触途成滞,多作障碍,此名相似般若,非真参也。若证悟者,从自己心中朴实做将去,逼拶到山穷水尽处,忽然一念顿歇,彻了自心,如十字街头见亲爷一般,更无可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亦不能向人,此乃真参实悟。”(注:德清《法语•答郑崐岩中丞》。)看来他是重“证悟”,因为“证悟”是“真参实悟”。然而不少禅师是既重“证悟”而又不废“解悟”的。真可则指出那种认为“教乘不可悟道”的看法乃是“大错”(注:真可《法语》。),他说佛教经典乃“佛语也,观照,佛心也。由佛语而达佛心,此从凡而至圣者也”(注:真可《法语》。)。佛教经典“如春之花,或者必欲弃花觅春,非愚即狂也”(注:真可《法语》。)。他还指出了“解悟之知”的重要性:“然知有解悟之知,有修行之知,有证极之知。故无解悟之知,则修行之知无本矣;无修行之知,则证极之知无道矣。又证极之知,为解悟修行之知之所归宿也。”(注:真可《法语》。)他还说:“多读书的人终是近真,以其被佛祖圣贤言语熏得此心熟了。熏得熟了,纵习气不好,也渐渐熏得香。”(注:真可《义井语录》。)博山元来也十分重视经教在开悟中的作用:“夫为学者,以一大藏教,开自己清净眼目。”(注:元来《示雪憨禅人》。)元贤认为参禅不应排斥教理,他批评那种以佛经为糟粕的理论:“是不知言可以障道,亦可以载道。执之,则精醇即为糟粕;了之,则糟粕皆为精醇。言顾可尽废欤!”(注:元贤《继灯灵序》。)袾宏则提出参禅应以佛教经典“为楷模”,而且参禅“得悟”,“必须以教印证”,否则“不与教合悉邪”(注:袾宏《竹窗随笑•经教》。)。总之,明代禅师普遍提倡“禅教一致”,就是这种重视教乘的具体体现。这种理论与实践,与马祖道一及其门下斥责佛经“总是魔说”(注:《景德传灯录•沩山灵祐师》。)的见解大相径庭。
   再次,明代禅师普遍接受和实践大慧宗杲所开创的看话禅,认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开悟。但他们把念佛净土引入了参话头之中,使禅净合流的走向落实到了参禅修行实践之中。在他们看来,禅净合一并修,是一种最为稳当的法门。憨山德清说:“参禅看话头一路,最为明心切要。……是故念佛参禅兼修之行,极为稳当法门。若以念佛一声,蕴在胸中,念念追求审实起处落处,定要见个的当下落,久久忽然垢净明现,心地开通,此与看公案话头无异。”(注:德清《法语•示刘存赤》、《法语•示西印净公专修净土》。)又说:“参究难悟,念佛易成。”(注:德清《法语•示刘存赤》、《法语•示西印净公专修净土》。)袾宏明确指出念佛对参禅很有益处:“故知参禅人虽念念究自本心,而不妨发愿,愿命终时,往生极乐。所以者何?参禅虽得个悟处,倘未能如诸佛住常寂光,又未能如阿罗汉不受后有,则尽此报身,必有生处。与其生人世而亲近明师,孰若生莲花而亲近弥陀之为胜乎?然则,念佛不惟不碍参禅,实有益于参禅也。”(注:袾宏《竹窗随笔•念佛不碍参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