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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传》的史料、语料价值及重新校理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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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由于佛教东传,我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之史书以僧人传记最为发达,见之著录者凡数十种之多,但后来大多散佚。梁代慧皎所撰《高僧传》是目前完整保留下来的我国最早的一部僧传,因此它不仅是研究六朝史的重要文献,同时也是研究中古汉语的宝贵语料。目前通行的中华书局1992年版《高僧传》由汤用彤先生校点整理,应该说是一个较好的本子,但由于种种原因,其中仍存在不少问题,故有必要重新进行校理与研究。
【参考文献】
   [1] 陈垣.中国佛教史籍概论[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2] [南朝]梁慧皎撰,汤用彤校注.高僧传[M].北京:中华书局,1992.
   [3] 朱自清.经典常谈[M].北京:三联书店,1980.
   [4] 胡适.白话文学史(上卷)[M].长沙:岳麓书社,1986.
   [5] [日]圆仁撰.白化文,等校注.入唐求法巡礼行记校注[Z].广州:花山文艺出版社,1992.
   [6] 李维琦.佛经释词[Z].长沙:岳麓书社,1993.
   [7] [宋]李昉,等编.太平广记[Z].北京:中华书局,1962.
   [8] [清]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Z].北京:中华书局,1983.
   [9] [南朝]傅亮,张演,萧齐陆杲撰,董志翘译注.观世音应验记三种译注[Z].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

     一、《高僧传》的史料、语料价值

   史学泰斗陈垣先生曾经指出:“中国佛教史籍,恒与列朝史事有关,不参稽而旁考之,则每有窒碍难通之史迹。”[1]
   南朝梁释慧皎所撰《高僧传》,凡十四卷,全书收载自后汉明帝永平十年(公元67年)至梁武帝天监十八年(公元519年)453年间257位高僧的传记(另附见者达274人)。在慧皎以前,虽已有多种僧传,但慧皎是在广泛收集当时已有僧传,加以批判吸收,又参阅大量史书的基础上根据自己所立的原则(慧皎《高僧传序录》云“前代所撰,多曰名僧。然名者,本实之宾也。若实行潜光,则高而不名;寡德适时,则名而不高。名而不高,本非所纪;高而不名,则备今录。”)写成此书的。他在自序中道:“辄搜检杂录数十家,及晋、宋、齐、梁春秋书史,秦、赵、燕、凉荒朝伪历,地理杂篇,孤文片记。并博谘古老,广访先达,校其有无,取其同异。”[2]据不完全统计,此书撰写时所参考的史籍就有20多种,且这些史书后来大多已经亡佚。因此它不仅是研究佛教史的重要著作,也是研究六朝史的必备参考资料。关于此书的史学价值,清代孙星衍曾有评价:“慧皎《高僧传》,《四库全书》未及收。余读释藏于金陵瓦官寺见之,顷官安德,借录此本。僧人事迹,率多文人粉饰,然六朝士夫,无所自存,遁入释道,故多通品,辞理可观,且足资考史,地方古迹亦可借证,实为有用之书。”(注:见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二十二,孙渊如藏抄本《高僧传》,嘉庆十二年丁卯孙星衍手记。)陈垣先生曾举过几个典型的例子:
   《平津馆鉴藏记》书籍补遗又有明姜家印行本,谓:“《通鉴》宋文帝元嘉十年,沮渠牧犍改元永和,此书《浮陀跋摩传》作承和,与《北史》同,足资考证”按北凉沮渠牧犍,《魏书》《北史》均作改年承和,《御览》一二四引《十六国春秋•北凉录》作永和,《通鉴•宋纪》元嘉十年条因之,故纪元诸书,多以永和为正。据此书卷三《浮陀跋摩传》茂虔承和五年丁丑,即宋元嘉十四年,与《魏书》《北史》合,则“永”实误文也。
   又《世说•言语》篇,庾法畅造庾太尉条,注谓:“法畅氏族所出未详。”《文学》篇北来道人条注,引庾法畅《人物论》,亦作庾。《高僧传》四作康法畅著《人物始义论》,自当以康为正,今本《世说》因下文庾太尉句而误耳。魏晋沙门,依师为姓,故姓支、姓康者,皆外国姓,非本姓。《言语》篇支道林养马条,注谓“支道林本姓关氏”。《文学》篇康僧渊过江条,注谓:“僧渊氏族所出未详。”正与康法畅同例。若果姓庾,则中国姓也,何云“氏族所出未详?”此严可均《全晋文》所以据《高僧传》而知今本《世说》误也。
   范蔚宗被杀,门有十二丧,无敢近者,释昙迁抽货衣物,为营葬送,《宋书》六九、《南史》三三《范传》皆不载,亦见于《高僧传》十三《迁传》。[1]
   同时,《高僧传》是较早的与佛教有关的中土文献,受汉译佛典口语性的影响较为明显,不少词语在汉语词汇发展史上有一定的价值,因此也是研究汉语史的极可宝贵的语料。朱自清先生曾指出:汉魏六朝时期“有两种新文体发展。一是佛典的翻译,一是群经的义疏。”[3]汉译佛典中词语的口语性较强,这已引起汉语史研究者的高度重视。自东汉时期佛教传入我国,大量汉译佛典应运而生。出于争取信徒、宣扬教义的需要,各个时期的译者在文体及语言的选择上尽量趋俗,以“不加文饰,令易晓,不失本义”为原则,正如胡适之所说:“在中国散文与韵文都走到骈偶滥套的路上的时期,创造了朴实平易(但求易晓,不加藻饰)的白话新文体,以至影响了唐以后的白话文学。”[4]不过,汉译佛典虽然趋俗,但由于是译经,在文体、语言等方面又会自觉不自觉地受到原典的影响,于是形成了一种混合式的特殊语言形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译经语言在影响汉语的同时,也受着汉语的影响,逐渐与汉语趋于融合。在这一走向融合的过程中,开始时纯粹的译经语言与纯粹的中土语言差别甚为明显,而与两者均有关系的中土佛教著述(比如:僧人的行记、僧人的传记、寺院记、名僧学者宣扬佛教理论的论著以至两晋南北朝时期盛行的大量“志怪小说”中的“释氏辅教之书”等等与佛教有关的文献)在这种融合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种决定性的作用近乎一种中介作用。这也就是为什么《法显传》、《洛阳伽蓝记》、《出三藏记集》、《高僧传》、《续高僧传》、《宋高僧传》、《法苑珠林》、《往五天竺国传》、《南海寄归内法传》、《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行历抄》、《王梵志诗》、《寒山诗》、《敦煌变文集》以及《观世音应验记》、《宣验记》、《冥祥记》、《集灵记》、《旌异记》等文献口语化程度大大高于同时期其他中土文献的原因之一。《高僧传》中的一些语言现象,正可以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