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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诗佛辨——兼论韩愈诗歌之于唐宋诗风变迁的过渡意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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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神仙有无何渺茫,桃源之说诚荒唐。
   流水盘回山百转,生绡数幅垂中堂。
   武陵太守好事者,题封远寄南宫下。
   南宫先生忻得之,波涛入笔驱文辞。
   文工画妙各臻极,异境恍惚移于斯。
   架岩凿谷开宫室,接屋连墙千万日。
   赢颠刘蹶了不闻,地坼天分非所恤。
   种桃处处惟开花,川原近远蒸红霞。
   初来犹自念乡邑,岁久此地还成家。
   渔舟之子来何所?物色相猜更问语。
   大蛇中断丧前王,群马南渡开新主。
   听终辞绝共凄然,自说经今六百年。
   当时万事皆眼见,不知几许犹流传。
   争持酒食来相馈,礼数不同樽俎异。
   月明伴宿玉堂空,骨冷魂清无梦寐。
   夜半金鸡啁哳鸣,火轮飞出客心惊。
   人间有累不可住,依然离别难为情。
   船开棹进一回顾,万里苍苍烟水暮。
   世俗宁知伪与真,至今传者武陵人。^/
   “桃源”一境既出,便成为俗世心向往之的理想境地, 更是文人墨客欲离严酷现实、躲避尘滓的精神“乌托邦”。与歌咏同类题材的往贤相比较,韩愈的高妙亦表现为入手的角度和对材料的择用。诗人倘操笔直入其境,自然与其思想(排斥佛、道)多所dǐ@(13)牾,然而,桃源之境,亦不能不谓是诗人内心深处的理想之所,因而他颇为得宜地从“图”入手,真难为诗人一片苦心。可以认为,诗之意境、表现手段,开了宋人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乃至以文字为诗的先河。韩诗“自成一大宗,后来人无不被其凌罩。此其所独开格,意句创造已出,安可不知?欧王章法本此,山谷句法本此……先叙画作案,次叙本事,中夹写一二,收入议,作归宿,抵一篇游记。‘接屋连墙’,用子云;‘大蛇中断’,用《水经》。凡一题数首,观各人命意归宿,下笔章法。”[3](P1655)如果将王维、韩愈、王安石三家的桃源诗稍作比较,其异同及诗歌由唐到宋的发展脉络,尤其是韩诗的中介、转折作用,即可由此明了。王维那种“质素天然,风流嫣秀”[3](P295), 从不着力的描写,亲切如画,令人忘世,令人生“吾老是乡”[3](P295)之想。 开头进境如见:“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去津。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中间依然从容叙述:“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从物外起田园。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诗末又写出另一世界,别一光景:“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曲到云林。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这是唐诗前期山水田园诗风的典型制作。韩诗则开头便议:“神仙有无何渺茫,桃源之说诚荒唐。”中间“夹写一二”,亦有胜句:“种桃处处惟开花,川原近远蒸红霞”,“月明伴宿玉堂空,骨冷魂清无梦寐”,“船开棹进一回顾,万里苍苍烟水暮”;最后“收入议,作归宿”;“世俗宁知伪与真,至今传者武陵人”。此乃所谓“唐诗之一大变”[3](P1595)是也。王安石则“纯以议论驾空而行,绝不写”[3](P1655);“望夷宫中鹿为马,秦人半死长城下。避世不独商山翁,亦有桃源种桃者。此来种桃经几春,采花食实枝为薪。儿孙生长与世隔,虽有父子无君臣。渔郎漾舟无远近,花间相见惊相问。世上哪知古有秦,山中岂料今为晋。闻道长安吹战尘,春风回首一沾巾。重华一去宁复得,天下纷纷几经秦”[8](P67)。理精辞惬皆前所未到,是地道的宋诗面目、宋诗风格。从发展递嬗、师承关系来看,韩愈具有重要的过渡意义。
   韩诗的“变”与“新”,后人曾给予足够的评价。 例如叶燮尝谓:“唐诗为八代以来一大变,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9](P570 )又认为韩诗之“新”乃“无一字犹人,如太华削成,不可攀跻”[9](P596)。 这里除了人们所盛赞的才力、思维、风格外,韩愈之“新”“变”,还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是在诗的体制、句式上所进行的尝试;二是在用韵、遣词造语方面所努力进行的实践。
   首先看诗体的择取,如上所述,韩愈之于古体诗情有独钟,即或选择了古体, 他照样在追求着与众不同,欲长则上百韵犹嫌排宣不尽,欲短则数语只行,如其《条山苍》:
   /k条山苍,
   河水黄。
   浪波yún@(14)yún@(14)去,
   松柏在山冈。^/
   虽语少行简,却是古淡有味,余兴不绝。在形式的排列上, 是上面的句子字数少,下面的句子字数多,有一种基础建筑的稳定感。有时,诗人反其道而行之,如其《东方半明》:
   /k东方半明大星没,
   独有太白配残月。
   嗟尔残月勿相疑,
   同光共影须臾期。
   残月晖晖,
   太白shǎn@(15)shǎn@(15)。
   鸡三号,
   更五点。^/
   据说这是“永贞元年七月,顺宗使太子监国,尚未传位时作。 大明未升而震方业已主器,故曰东方半明也。东有启明,西有长庚,长庚即太白,时方七月,故指西方金星为喻,群奸气焰已@(16);惟叔文与执谊尚相表里,其势已孤立,故云:‘独有太白配残月’也;月谓叔文,太白谓执谊,时叔文以执谊不尽从已意,大相猜忌,欲逐去之,故曰:‘嗟尔残月勿相疑’云云也。”[3](P1656)据韩愈《顺宗实录卷四,起六月,尽七月》云:“上自初即位,则疾患不能言。至四月,益甚,时扶坐殿,群臣望拜而已,未尝有进见者,天下事皆专断于叔文,而李忠言、王pī@(17)之内主,执谊行之于外,朋党@(18)@(19),荣辱进退,生于造次,惟其所欲,不拘程度。既知内外厌毒,虑见摧败,即谋兵权,外有韦皋、裴均、严绶等臆表,而中官刘光奇、俱文珍、薛文珍、尚解玉等皆先朝任使旧人,同心怨猜,屡以启上。上固已厌倦万机,恶叔文等,至是遂召翰林学士郑@(20)、卫次公、王涯等人至德殿,撰制诏百发命焉……皇太子见百寮于东朝,百寮拜贺,皇太子涕泣,不答拜。”[1](P718—719)时为史官的韩愈面对朝中一片混乱,心情很复杂,他作为诗人不可能陈述自己的政治主张,他当然不赞成以刘光奇、俱文珍为首的“阉竖”专揽朝纲,诗中只是觉得王叔文、韦执谊“勿相疑”,因为“残月”与“太白”“同光共影”的时刻太短暂了,面对“晖晖”残月,“shǎn@(15)shǎn@(15)”太白,诗人也只能听凭时间的裁决,且只有时间,“鸡三号”“更五点”。联系到本诗的内容和诗人表达的感情来看,本诗这种倒三角式的排列形式所产生的不稳定感,与诗的内涵颇觉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