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心经疏》,具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疏》,又名《心经疏》,现存7件抄本编号分别为:P. 4940、北为52(总4498)、北阙9、P. 3229、P. 2178、S. 7821。其中,P. 2178首题“资州诜禅师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疏》,以九门分别疏释《心经》。[6] 由于深受唐代著名学僧慧净所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疏》(敦煌存写本4件,编号分别为S. 554、北昆12、S. 5850和日本天理图书馆藏品1件)的影响,智诜在注释《般若心经》时大量采用了唐初比较盛行的法相唯识思想,如八识、三性、四智等,在一些段落上加了禅宗以心性为解脱之本的内容。
例一,在解释“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一语时,将“时”字注释为:“若以智慧反照心源”。
例二,在解释“观自在菩萨”处,注释为:“一切诸法,以心为本。心生,故种种法生,心灭,故种种法灭。三界六道,本由自是心生,净生秽土,悉由心造。心外无别境,境外无别心。心外无境,无境故无心;境外无心,无心故无境。无心无境,名为般若。”
例三,在解释“照见”时,注释为:“心镜高悬,慧生而无明灭。”又云;“照者,心也;见者,眼也。心眼清净,所睹之境,一切万法,幻化生灭,悉皆是空,虚妄不实,名为照见。”例四,在解释“五蕴”(色、受、想、行、识)时,注释为:“此之五种,皆由妄想,积聚诸业,以成其身,荫盖众生身中佛性,不得显现,名之为荫。”“荫”与“蕴”相通,色、受、想、行、识皆有掩盖众生本来具有的清净佛性的作用。智诜在《般若心经疏》中所阐释的正是禅宗的“识心见性”禅法所依据的重要心性禅法。若以色等见我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以此观之,乃知事相非真正也,过去诸佛所修种种功德,皆非外说,唯正求心,是众善之源,是万恶之主。常乐由自心生,三界轮回从心起,心为出世之门户,心是解脱之关津,知门户者,岂虑不达彼岸,识关津者,何愁不见如来。
二、处寂禅法
与智诜禅法有所不同,其传人处寂(669~736或648~734)所专修之禅宗法门似乎难以确定,至少从《历代法宝记》的记载中是看不出来的。该文献只讲他自幼学习儒家诗礼,年10岁父亡后,听说佛说不可思议,欲拔生死苦,乃投德纯寺诜和尚出家,在德纯寺弘法20余年。《宋高僧传》卷二十有其专传,称他曾师事宝修禅师,在资州的北山修“杜多行”(头陀行,佛教的一种苦修方式),20年间不到村镇,颇多奇异神通之行。杜多,又名杜荼或头陀,汉译曰抖擞、淘汰、洗浣等义,抖擞衣服、饮食、住处三种贪着之行法,抖擞烦恼,离诸执著。《景德传灯录》卷十八云:
福州玄沙宗一大师法名师备……往豫章开元寺道玄律师受具。布衲芒屦,食才接气,常终日宴坐,众皆异之。与雪峰义存本法门昆仲,而亲近若师资。雪峰以其苦行,呼为头陀。”[7]
僧人行脚乞食者被称为头陀,亦称行者。释迦牟尼的大弟子迦叶,在十大弟子中称为头陀第一,在禅界称为印度禅宗史上的第二祖,紧追释迦牟尼佛之后。传说中释迦牟尼说法时曾分半座给迦叶,与其同座一并说法。《付法藏因缘传》卷一云:
尔时迦叶披粪扫衣,来诣佛所,稽首礼敬,合掌而立。白佛言:“世尊,我今归依,无上清凉,愿哀纳受,听在末次。”世尊叹曰:“善来迦叶!”即分半座,命令就坐。迦叶白佛:“我是如来末行弟子,顾命分座,不敢顺旨。”是时众会咸生疑曰:“此老沙门有何异德,乃令天尊分座命之?”此人殊胜,唯佛知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