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献中保存有7个题名为《佛说相好经》的写卷,以及3个与此内容相同的写卷。
据笔者目前所知,最早研究此经的是方广锠先生在《敦煌学大词典》中一条近300字的“相好经”词条。该词条简要地说明此经为“中国人假托佛说所撰经典。作者不详”,指出此经存有8号7个写卷,是“割裂《佛说观佛三昧海经》中《观相品》及《本行品》中关于佛各种相好的文字拼缀而成,以供信徒持诵观佛三昧”,“历代大藏经均未收录”[1][P730]。
后来方先生在其主编之《藏外佛教文献》(第三辑)“卷首语”中谈及《相好经》时进一步指明其性质:“按照中国佛教的传统,这类经典,理所应当视为伪经。”并在该书“疑伪经”专栏内收录了黄霞对此经整理、校对的录文。黄霞的录文共收集了敦煌文献中有关《佛说相好经》的10号写卷,将其整理为2个系统5种录文,这是迄今对此经最为全面、细致的整理校录[2][P404-445]。
此外尚未见有其他研究者涉及,因此目前学界对《佛说相好经》的研究还十分肤浅。我们只知此经系根据《佛说观佛三昧海经》改编而来,但对有关此经的许多基本问题都未探明。比如此经产生、流传的具体时代、历史背景为何?此经的改编者为谁?此经的用途和意义是什么?
近年来,笔者围绕上述问题,对敦煌写本《佛说相好经》进行了一番仔细的考察,结果发现在这些敦煌写本《佛说相好经》的背后隐藏着盛唐至北宋初年一度流传而在后世湮没不彰的一种净土教行仪——观相念佛,使我们对当时净土教史得出了一些新的认识。
一、敦煌写本《佛说相好经》的状况、来源及其流传时代
根据方广锠、黄霞的研究,可知此经在敦煌文献中共保存有10号写卷。其中有6个写卷明确题名为《佛说相好经》,保存情况如下:
1.S.0022:首残尾全,全卷上端有残损,存98行,每行24字左右,写经体,书法端秀,尾题:《相好经一卷》。
2.S.2461:首残尾全,存106行,每行19-20字,写经体,书法工整,尾题:《佛相好经一卷》。
3.S.2686:首残尾全,存108行,每行16-17字,尾题:《佛说相好经一卷》。
4.S.4678:首尾完整,存108行,每行26-28字,写经体,书法工整,首题:《观佛三昧海经本行品第八》,尾题:《佛说相好经一卷》。
5.P.3593背:首残尾全,存100行,每行22-23字,写经体,书法端秀,尾题:《佛说相好经》。
6.北日85(8299):首残尾全,存127行,每行16-21字,写经体,书法端秀,尾题:《相好经一卷》。
此外,还有3个题为《佛说观佛三昧海经本行品第八》的写卷,其实与上述题为《佛说相好经》的写卷内容完全相同,其保存情况如下:
1.P.2130第40篇:首尾完整,存112行,每行22-28字,写经体,书法工整,首题:《佛说观佛三沫(昧)海藏经本行品第八》,尾题:《佛说观三昧海经一卷》。
2.P.2300:首全尾残,存87行,每行17-19字,写经体,书法端秀,有乌丝栏,首题:《佛说观佛三昧海经本行品第八》。
3.北闰55(0245):首全尾残,存65行,每行16-17字,写经体,书法工整,首题:《佛说观佛三昧海经本行品第八》。正如方广铝先生所指出,本卷是S.2686所缺之前部,二卷拼合恰为完璧。
此外还有俄Φ中363卷,首尾残缺,现存46行,每行17-19字,写经体,书法端秀。考其内容与上述9个写卷完全相同,甚至此卷中用双行小字夹注的“三称南无阿弥陀佛”也与S.4678卷中的形式完全相同,故《俄藏敦煌文献》的编者将此卷定名为《佛说相好经》[3][P318~319],这是十分确当的。
综观上述敦煌写卷的情况,我们可以得到如下几点认识:
一、上述大多数写卷都采用写经体书法,按照佛经的行款抄写,个别写卷还划有乌丝栏(如P.2300、俄Φ363),表明当时的人们显然是将其视为佛经。
二、《佛说相好经》又名《佛说观佛三昧海经本行品第八》,其异名还有《相好经》、《佛相好经》,表明该经作为佛经的节选、改编本不同于佛经原典,其名称并不十分固定,具有一定的随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