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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密研究:日僧圆仁入唐求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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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登州住了十天以后,3月12日,圆仁与弟子去了青州。圆仁在日记里说:“行三十里,到青州府龙兴寺宿,寺家具录来由报州。”唐朝鼎盛时期,龙兴寺里曾有6000多名僧人。寺院里还有不少公元5—6世纪北魏、北齐时期的佛像。当圆仁到达时,他们当中谁也没有想到,五年之后这些庄严美丽的佛像会被毁坏,僧侣被迫还俗,寺院、经书被毁灭。
  圆仁刚好遇到了唐武宗灭佛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
  换句话说,圆仁虽然没能去天台山学修天台教法,但反而成全了他游历五台山、长安、洛阳等更多的地方,从而有机会与许多不同教派的大德高僧请教佛法疑难问题,他才有可能日后成为比睿山的一代宗师。
  说到国清寺,我想作些解释。唐朝的时候,叫国清寺的寺院有几个。比如圆仁法师一行初抵中土时,就暂住在如东的国清寺,而不是今天浙江天台山的国清寺。天台山国清寺我也曾去拜访过。为什么呢?当然这与日本天台宗、圆仁和他的老师最澄都有密切的关系。唐贞观二十年,也就是公元804年,最澄来国清寺求法取经,第二年三月取得《天台法华章疏》128部,345卷,回国后创立了日本佛教天台宗,因而比睿山一向尊国清寺为“祖庭”。
  国清寺寺名的来历也很有意思,这个寺院创建于隋开皇十八年(598),是隋炀帝禀承智者大师遗愿而兴建的。最初的寺名叫天台寺,隋大业元年(605)遵照智者大师“寺若成,国即清,当呼国清寺”之遗言而赐额“国清寺”的。
  在国清寺,我看到圆仁法师入唐求法巡礼行记,特别激动,也倍感亲切!今天的国清寺与日本天台宗仍保持着密切的佛教文化交流,彼此往来频繁,可以说延续了1200年前道邃、行满、最澄,圆仁等先德缔造的法缘和友谊。
  天台山寺院的环境非常优美,气氛幽雅,说法台犹在,珍贵的文物古籍也不少。行走在幽静的石头路上,你会感到身心愉悦、轻盈自由。或许这个时候,才能真正体味一个“行者”的心境。
  我们刚才谈到玄奘法师的《大唐西域记》和《马可·波罗游记》,但这两个游记都是后来口述的追忆文字,而不是当日事件的记录,所以尽管有极其珍贵的价值,但我想还是难免有遗忘或误记的地方。但是圆仁的日记却不一样,都是当天的记录,一天里不同时段的大小事件、人物、心情等都有记述,可以说非常真实,至少当天记忆错误的东西不会很多。因此,圆仁日记有非常高的历史学术价值。他除了记述佛门的事情外,还记录了许多历史、民俗甚至生活史方面的事情。比如,他最早记录唐朝寺院里过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情形,如说:“十五日,寺家设饽饨饼食,作八月十五之节。”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生动具体的唐朝寺院生活画面,是一般僧人笔下难以见到的。从这个角度看,将圆仁法师视为日本的玄奘也不为过,可以说这是对圆仁法师在中国巡礼求法的一个公允评价。

青州佛教造像的意义

  圆仁在山东青州居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个地方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圆仁在这里首先拜见了青州节度使,并且得到了盼望已久的通行证。最富有人情味、让我感动的还是节度使赐给圆仁3匹布、6斤茶。对于圆仁来说,这一天来之不易。的确,他在中国等待了1年零9个月后,终于获得了合法的居留身份。有了出行证件,尤其作为朝圣的香客,这意味着他不论在什么时候,需要食物和休息时都会得到热情的接待,而且可以通过所有关卡,去五台山以及长安巡礼求法了。
  我去过青州两次,一次是为了踏寻圆仁的足迹,另一次是为了观瞻青州出土的佛教石刻造像艺术,这两次当然都与圆仁的巡礼有关。魏晋南北朝以来,山东地区的佛教发展很快,尤其是北魏以后,这个地区的佛教十分兴盛。北魏时期的佛教石刻就很发达,圆仁在青州时就曾看到这些寺院里造像艺术的辉煌与庄严。
  唐朝时期,北魏石刻艺术仍非常流行,青州博物馆馆长告诉我已发现几千尊北魏时期的佛教造像作品。为什么青州的石刻佛像都被埋藏在地下呢?我想,那是北魏灭佛所致,僧人们为了保护佛像,就把它们埋藏于地下。后来隋朝时也有过一次灭佛,估计佛像也被埋藏在地下。有的佛像埋藏得整齐有序,而有的却很混乱,据此情形推测,掩埋时应当非常仓促草率。佛像的鼻、颈、手、臂有许多是残缺的,有的经过修复。从这些出土的佛像,我们不但能够看到当年青州地区佛教的发达与普及,同时也能看到佛教的兴衰变迁与当时统治阶层的崇信与否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你问我对青州佛教艺术有什么感受?我自己的想法是,如果你不了解青州佛教艺术的特点,就不能完全了解日本那个时期佛教造像艺术的特征和发展过程。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青州佛教造像对日本佛教艺术的兴起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青州佛教石刻造像我看了许多次,在北京展览时我又看了两次。后来去日本展览时,我也参与了整个过程,因而有机会多次观看,或向专家学者们讨教青州佛教艺术的有关问题。可以说,通过这种比较研究和思考,不断加深了我对青州佛教石刻与日本佛教艺术的认识。
  一般从事佛教艺术研究的中日学者都喜欢把日本佛教艺术的起源追溯到云岗、龙门、敦煌等石窟寺。当然,我不是否认这些佛教石刻对日本佛教艺术产生的影响,但是随着青州佛教石刻的大批出土,日本学者们已逐渐改变了传统的学术观点。比如青州佛教造像的方式手法,佛像、菩萨像面部表情的艺术处理,衣纹、璎珞装饰的运用,恬静、典雅、庄重、秀美的审美情调,都与后来的日本佛教造像艺术十分接近。因而,目前越来越多的日本学者更倾向于认为青州佛教艺术对日本佛教艺术产生了直接的重大影响。只要将青州佛教石刻造像与日本那一时期的造像做比较研究,这个问题就显得清晰明了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圆仁当年与唐朝僧人们如何交流?唐朝僧人学日语在当时估计可能性不大,除非像鉴真和尚那样去了日本,天长日久从而熟悉了日语。但是来唐朝的大多数留学僧是要学习汉语的。圆仁初到中国时,估计与唐朝僧人是用笔交流的,但是到五台山、长安以后,圆仁的汉语估计已经很不错了。据说圆仁回国后,有一个中国和尚到了日本,他听到圆仁的汉语说得非常的好。他说,他们四个人走路,高僧说了句话。我想圆仁的汉语主要是在山东的赤山学的,当然,在唐朝他随时随地可以学习汉语。

朝拜五台山

  公元840年4月3日,圆仁离开了山东青州,带着坚定的信念,轻松而愉快地踏上了朝拜五台山的路途。从山东穿越河北时,圆仁一路上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不过他在今天邹平县长山中的醴泉寺休息了几天。从他的日记看,当时的醴泉寺已经十分衰落了,只有30多位僧人。走进沟口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一切与圆仁记录的没有什么区别。啊!那一瞬间,我顿时感觉这里与唐朝一样,没有现代文明影响的任何迹象,历史仿佛停留在了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