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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字实相义》研究(王益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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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于空海而言文学与真言宗是互相融贯的,对于文学与真言宗而言,语言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并且语言联结了文学与真言宗这两个不同的体系。若非如此,即会沦为用于饰语弄文之手段,并且还使自己的心灵变得虚伪。也就是本应为真言者,却化为狂言绮语。  

如《正法眼藏·随闻记第一》云:  

   

无常迅速也,生死事大也。且乎存命之际,既修业好学,惟可行佛道学佛法也。文笔诗歌等,无稽之事,舍之可也。  

   

  按照这种观点看来,既然人生短暂,因此在生命还存在的时候,则只可行佛道学佛法。至于文笔诗歌等,由于是无关真理之事,完全可以舍弃。这可谓否定“文笔诗歌”即文学的名言,它重性超过重相,以直传佛心为宗。并且它是以文笔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狂言绮语的处境这一见地为前提。假如“文笔诗歌”真是停留在狂言绮语上,空海也会如道元那样认为文学是“无稽之事”,那么他既不会作《文镜秘府论》,也不会撰《文笔眼心抄》。《文镜秘府论》的出现,坚信文笔经过加工后终究是真言,故其根柢乃在于以无相真空为有相妙有、即事而真的观点。可见,空海不同于道元那种“以道害文”的文学认识。正如本论文中多次所论述的那样,空海给予语言非常高的地位,甚至承认语言能够表现他心目中最崇高的佛法、真如,至于文学艺术里所使用的语言,更会有其一席之地。  

空海肯定文学艺术的这一立场,可以断定是由于其肯定语言的这一态度所决定了的,换言之,空海对于语言的态度决定了他对于文学艺术的态度,既然肯定了语言,也就有必要肯定文学艺术。空海与道元在这个问题上的对立,既有时代风气的因素,也和各自的宗派主张不无关系。道元时代已经不同于空海的时代,由佛教的贵族化时代演变成佛教的平民化时代,平民们文化程度低,对于高雅的文学艺术要比贵族们隔膜得多。空海的真言宗强调修行者要尽量地多学习掌握学问、技艺,他本人就在其《秘藏记》k中声称:“以五明拟五智如何?内明说蕴处界,拟法界智;因明立敌定优劣,方拟圆镜智最初菩提心,调伏烦恼怨敌;声明拟妙观察智,起说法之用;医方明据内以平等观,治诸烦恼病,据外以种种药平等,治一切病,喻平等性智;工巧明成一切事,喻成所作智”。空海认为,“五明”能够和“五智”相比拟,“五明”包括内明、因明、声明、医方明和工巧明。内明指的是佛教的教义,因明指的是逻辑学,声明指的是音声、语言之学,医方明说的是医学,工巧明说的是技术和工艺等方面的学问。而道元的曹洞宗深受中国长翁如净的“默照禅”的影响j,主张静默坐禅,休歇身心,使欲念烦恼自然净尽,所具清净本性自然显现。  

小西甚一在其《文镜秘府论考·研究篇上》里,也把它与空海的真言宗语言观联系起来。自然,作为使佛教隆兴的筌蹄,文章所起作用异常重要;然而在密教世界之中,语言绝非佛法的“筌蹄”(借用庄子的术语,指不是事物的本质而只是现象),无疑是佛法本身的表现方式。佛法作为语言来表现。  

空海这种语言观,跟玄学家王弼则大相径庭,实际上已超越习见的“言意之辨”之束缚。王弼的《周易略例明象篇》曰:“意以象尽,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也。然则,言者象之蹄也,象者意之筌也。是故,存言者非得象者也;存象者,非得意者也。象生于意,而存象焉,则所存者非其象也;言生于象,而存言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言也”。对王弼来说,言、象、意(即语言、现象和人类主观的思想、情感及意志)这三者既相区别,却又有关联。换言之:语言产生于现象,现象又从人类主观的思想、情感及意志那里发源。故,可将语言作为线索以究明现象,又可把现象当作线索以研究人类主观的思想、情感及意志。  

可是,我们不能忽视更重要的一点:他还主张语言对于现象或现象对于人类主观的思想、情感及意志,不过是出于人类认识上的方便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是“重画”,即所谓“象征文字”的符号。因此认定“存象则所存者非其象,存言则所存者非其言”,强调其不能反映真实。  

《声字实相义》里空海明确地指出:“名教之兴,非声字不成,声字分明而实相显。所谓声字实相者,即是法、佛、平等之三密,众生本有之曼荼也。”由此,我们很容易看清空海所持语言观之倾向。为何说语言重要呢?因为佛教的隆兴少不了“声字”,仅靠“声字分明”便能让“实相”之真理显现。不仅如此,声字、实相的文字,即是“法、佛、平等”之三密,亦为“众生”即所有生命都生活在其中的曼荼罗之宇宙世界。换言之,只有声字变得分明,世界的真实之相才会昭然毕现。所谓声字实相,即可理解成代表宇宙真理的佛教的三个神秘教义及世界。

亦如小西甚一在其《文镜秘府论考·研究篇上》序说里所言,空海的“密”这一概念,乃是如下的东西:人类凭借感情或知性,均无法发现言语、道断、心行、所灭即属法性真如这一真实。而且,法之外并无语言存在之道理。因此,称为“密”。然如果因为密,就以为宇宙的真理不向人类显现,则是大错特错。语言为法曼荼罗这上点,通常被人们视而不见,实际上它却大大地显现。密教的“密”不妨碍理解成“显”之极致也!譬如,无论是松涛草露抑或行云流水,森罗万象尽皆真如之显现哉!松涛乃是真如以松涛之形显现,行云乃是真如以行云之态显现。并且由于过分显现反倒视而不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