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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汉译佛经对中古道经文学的影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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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故事塑造了三代精诚奉道的法解一家,法解因供奉道士、布施穷乏而耗尽家财,但奉道之心却丝毫未减,甚至不惜以亲子换取钱财来做斋会,堪称道教信徒的典范,此类信徒形象在中土文学中可谓是绝无而仅有,汉译佛经中亦只有须大孥太子可与之比并为二。须大孥故事早在三国时期就见于支谦译《菩萨本缘经》与康僧会译《六度集经》,而《太上洞玄灵宝智慧定志通微经》可确定至迟在刘宋时已出,鉴于须大孥故事近二百年的传播影响,法解形象极可能受须大孥故事的启发而成,然而这并非简单的改头换面,而是在吸收了佛经故事的精神之后所进行的具有独立性的创作。
  为奉道而被迫亲离子别,是最能考验信徒虔信与否的典型场面,它将信徒置于情与道的两难选择之前,迫使信徒作出弃情从道的艰难抉择。须大孥不惜将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布施与梵志,其妻赶回不见孩子,宛转恸哭,着实凄情感人。法解故事亲子分别情节较之须大孥故事亦不逊色,父子临别相抱俱哭,母子雨泪分手,兄长思弟嘘唏不眠,将亲人苦别之情渲染得淋漓尽致,而且较须大孥故事更显得真实可信。
  对话在人物塑造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一般采用直接引语,语言朴素有生活气息,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亦委曲有致,如以下一节:
  母归至家,忆儿兄弟甚相珍重,食息嬉戏,及其出入,未曾不同,得一异味,辄相分与,终不独啖,一旦分别,我今独反,为福故也。胤祖在后,甚怀忧思,闻母大得钱还,知弟不归,拭泪掩手跪问母曰:“婆与奴别,奴啼若如?”母欲割其思,欺曰:“不啼。姨常念汝兄弟,得之欢喜,抱不离膝,喂以众果,笑与吾别,寄汝钱耳。”胤祖知其必啼,婆诱祖耳,其眠好与祖俱,今独在彼,怳怳未习,亦当思恋阿爷及忆阿祖,且新与婆别。那得不啼。(注:W5/892b。)
  《无上内秘真藏经》卷七讲述的一个故事,也可称是道经文学中的上乘之作。故事的讲述者是天尊,他借此印证众生颠倒,易受邪道诱惑。故事说有一野狐王订计,飞至国王宫殿前化作人形,端坐虚空,讲说经法,诓骗众人舍财舍命,随后将死尸财宝摄回洞中,与群狐共食人肉,命狐子持宝物入市转卖后买肉,不防为屠儿家猛狗咬杀,现出原形,宝物展转上呈国王,引起国王的怀疑,有大臣献策,命军士多将猛狗围猎丘陵,狐王化作人形出迎,被狗咬杀,掘挖狐窟,真相大白。(注:W1/481c—482c。)
  故事中变形说经的狐王,令人想起佛经中的野干。萧齐释昙景译《未曾有经》卷上有野干为帝释说法授戒故事,说野干为避狮子堕入野井,因说偈言,引来帝释,将其救上野井,从其受法(注:《大正藏》卷17,576c—580c。)。佛教六道轮回信仰使动物寓言多具人情世态,此类故事对中土叙事文学中的狐精故事势必发生重要影响。上举道经狐王故事便是一例,故事中的狐王狡诈多智,具有人的品性,远胜于其它中古狐精故事,没有佛经文学的熏染不能如此。该故事被置于天尊说法的结构之中,文中亦出现“尔时”一词,故事先写狐王详细说明自己的计谋,然后写其依计而行,不作简单概括,凡此种种,都可作为该故事仿效佛经的内证。
  无论是在内容题材方面,还是在具体叙述方面,该故事都表现出在借鉴融会佛经的基础上高度的独创性。虽然该经的造经时代是唐前抑或是唐初尚不能确定,但在中古文学向唐文学的发展进程中,该故事无疑占居了承前启后的重要位置。佛经对中土叙事文学进展到底发挥了多大作用,该故事实为难得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