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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佛以心性论为中心的互动互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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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真妄净染与心性二元
   在北宋以前,绝大多数的儒家学者认为人心是一,人性是一,心和性是统一不可分的。而宋代的张载、二程和朱熹及其门徒则主张人性有两种,有的还认为人心也可以分为两种。如张载从其气本论的宇宙观出发,创建了“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的性二元论体系,认为“天地之性”是人有形体前本来具有的、湛然纯一的、不偏不倚的善性,“气质之性”则是在人有了形体之后才有的、互相攻取的、偏驳的性,是有善有恶的性。张载此说与以往的性善、性恶论不同,较能自圆其说地阐明以往一直难以说明的善恶产生的根源问题,由此也受到朱熹等人的高度赞扬。二程和张载所持的观点基本相同,也把人性分为“天命之谓性”和“生之谓性”两种,同时强调两种不同的性是分别由理或气派生的。
   朱熹综合了张载、二程的思想,对“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作了系统的论述,尤其对“气质之性”的论述更为详尽。此外,朱熹还从心有体有用的思想出发,把心分为“道心”和“人心”两种,所谓道心是本体的心,是天理的体现;所谓人心是发用的心,有善与不善之分,不善是由于受物欲的引诱或牵累而发用的结果。宋代这些理学大家,从儒家心和性的一元论转轨到心和性的二元论(或近于二元论)是有其儒家心性思想演变发展的内在逻辑原因的,同时也不能不说是受了佛教心性论思想启发的结果。佛教心性论的一个著名论点就是心分为真与妄,性分为染和净两种。如曾受儒家重视现实人心的思维指向影响的《大乘起信论》,就以一心二门为纲,把心分为真如心和生灭心两种,相应地,性也有觉和不觉两种。此论作为中国大乘佛教的基本著作和入门书,不仅对中国佛教宗派发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也对唐以来儒家心性论的重建发生了影响,应当说这是比较符合历史实际的。
     (四)忘心无境与无心无著
   一般说来,宋代以前,儒家多遵循孟子的“尽心知性知天”的理路,主张尽量发挥人心对主体和客体的认识作用。但是自宋代以来,尤其是南宋有的心学家们转而提倡人心空灵,无思无著,作为人生修养的境界。这是儒家深受佛教心性思想影响的又一突出表现。
   北宋中叶的程颢在《答横渠张子厚先生书》中有一段重要论断:“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这和唐代黄檗希运禅师说的“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若不忘心,而但除境,境不可除,只益纷扰”(《黄檗山断际禅师传法心要》)何等的相似!
   曾对陆九渊的思想形成发生过重要影响的程颐高弟王蘋(字信伯),在回答弟子问及“孔颜乐处”时说:“心上一毫不留,若有心乐道,即有著矣。”(见《朱文公文集•记疑》)“孔颜乐处”是北宋理学家的最高境界,程颐认为,孔颜之乐是与道合一的精神喜悦,不是“乐道”,不是以道为乐的对象。王信伯反对有心、有著,并以这种观念来阐发程颐思想,强调“心上一毫不留”,不能对外界、对追求的对象有任何执着。这显然是佛教无我、无心、无著思想影响的结果。陆九渊也同样接受了这种思想的影响,他说:“内无所累,外无所累,自然自在,才有一些子意便沉重了。彻骨彻髓,见得超然,于一身自然轻清,自然灵。”(《陆九渊集•语录下》)“意”,指意念。这是说,一个人“有意”便心头沉重,应当无意,即要内外无累,自然自在,轻清灵明,如此才是达到了超然境界。后来杨慈湖又发展了陆九渊的思想,进一步主张以“心不起意”为宗旨,认为人性本善,性恶的根源在于“意之起”,他说:“但不起意,自然静定,是非贤否自明。”(《宋元学案•慈湖学案》)一个人只要不起意念,无思无为,心境自然保持静定,是非贤否也就历历照明,从而也就会达到去恶存善,由动归静的理想境界。

     四、心性修养方式方法的吸取容摄

   在心性修养方式方法上,儒佛两家的互相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在儒家重要修养方式方法——“极高明而道中庸”和“尽心知性”的传统影响下,促使禅师提出“平常心是道”和“明心见性”的心性修养命题;而佛教的一套性净情染理论和灭除情欲呈现本性的修持方法,也为有的儒家学者所吸取,转而成为儒家道德修养方法。
     (一)“极高明而道中庸”与“平常心是道”
   心性理论与人生理想是紧密相联系的,心性理论的差异直接影响人生理想的实现途径、操作方式和内涵规定。相对而言,印度佛教,尤其是小乘佛教基于心性本净的学说,强调灭除人生的现实烦恼、痛苦,主张由烦恼心转化为清净心,由人转化为罗汉、菩萨或佛,并把理想的实现寄托于来世,极富外在超越的色彩。中国佛教有所不同,天台宗鼓吹众生和佛的体性一样,都具足宇宙万有,互摄互融并无差异的思想;“性具善恶”,善性恶性本具不断的思想;以及贪欲即是“道”的说法,都为理想与现实的沟通提供心性论的基础。华严宗强调的佛和众生同由心造和一切圆融无碍的思想,为佛与众生、理想与现实的圆融确立了充分的理论和逻辑的前提。至于慧能禅宗更是主张发现、返归、证悟众生心性的本来面目、原始状态,以顿求自在解脱,也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理想,在现世中成就佛果。马祖道一的“平常心是道”(《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和临济义玄的“无事是贵人”(《镇州临济慧照禅师语录》)两个命题最集中最典型地体现了这种思想。禅宗的这种思想,显然与印度佛教视人的现实生活为苦难,现实世界为秽土,强调超俗出世,转生超升彼岸世界的主张是迥异其趣的。禅宗与印度佛教在宗教终极旨趣上的巨大反差,是中印两国传统思想文化背景的不同所致。这方面,我们认为《中庸》所说的“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的哲学思想影响是至深且巨的。“高明”,广大精微的境界。“中庸”,平庸,平常。意思是说,君子尊崇天赋的性理,同时讲求学问而致知,使德性和学问臻于博大精微的境界,而又遵循平常的中庸之道。这里包含着强调在日常生活中实现境界提升的意义。这是一种在严酷的现实世界中的安身立命之道,是成就人生理想人格的重要模式,成为了中国古代士大夫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由此形成的思维定势,必然影响到轻视印度佛教经典,重视自我心性修养的禅宗人的修持生活轨迹,这也就是在平常心态中实现内在超越,在平常生活中实现精神境界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