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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侃《论语义疏》的玄学主旨与汉学佛学影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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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侃的《论语义疏》继承了汉儒的章句训诂之学和纲常孝道思想,并同时受到佛学理论的影响,然而这些都是零散的,从完整的经学思想理论体系上,如本体论、认识论、人生观(圣人观)上讲,《论语义疏》是玄学化的,对此笔者将在下文专立一节详加讨论。
     (一)对汉学的继承
   在《论语义疏》中,皇侃引用两汉经学家如孔安国、王肃、郑玄、马融、苞氏(包咸)等人的训解随处可见,而他自己对名物制度的训诂也非常有汉学烦琐之风,如《公冶长》篇“孟武伯问:‘子路仁乎?’”(注:本章中所引《论语》经文皆据《四库》皇本,与今本稍有不同。)一章中有“千乘之国”、“千室之邑”、“百乘之家”等概念,皇侃训解道:
   云千室之邑,卿大夫之邑也。卿大夫称家者,今不复论夏、殷,且作周法:周天子畿内方千里,三公采地方百里,卿地方五十里,大夫地方二十五里;畿外五等公方五百里,侯方四百里,伯方三百里,子方二百里,男方一百里。旧说五等之臣,其采地亦为三等,各依其君国十分为之。何以然?天子畿千里,既以百里为三公采,五十里为卿采,二十五里为大夫采地;故畿外准之:上公地方五百里,其臣大采方五十里,中采方二十五里,小采方十二里半;侯方四百里,其臣大采方四十里,次采访二十里,小采方十里也;伯方三百里,其臣大采方三十里,中采方十五里,小采方七里半;子方二百里,其臣大采方二十里,次采方十里,小采方五里;男方百里,其臣大采方十里,次采方五里,小采方二里半也。凡制:地方一里为井,井有三家。若方二里半,有方一里者六,又方半里者一,则合十八家有余,故《论语》云:“十室之邑”也。其中大小,各随其君。故或有三百户是方十里者一,或有千室是方十里者三,有余也。云诸侯千乘者,谓上公也。云卿大夫故曰百乘也,宰家臣者。然百乘之家是三公之采,郑注《杂记》及此,并云大夫百乘者,三公亦通,有大夫之称也。(《论语集解义疏》卷三)
   皇侃此处的训解,本于《礼记•王制》等文献,然其推演得更为详细,其说法是否合理可以探讨,然其繁琐的汉人学风可见一斑。在皇疏中这种繁芜冗长、不厌其详的训诂非常之多,这些与经学思想没有太大的关系,因此就不再赘叙。在皇侃的经学思想中,某些经典性的汉代思想仍然占有一定的地位,如:三纲五常、孝道、阴阳五行的术数理论等。《为政》篇中有一章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何晏《集解》引马融注云:“所因谓三纲五常也,所损益谓文质三统也。”就此,皇侃疏曰:
   三纲谓夫妇、父子、君臣也。三事为人生之纲领,故云三纲也。五常谓仁、义、礼、智、信也。就五行而论,则木为仁,火为礼,金为义,水为信,土为智。人禀此五常而生,则备有仁、义、礼、智、信之性也。人有博爱之德谓之仁,有严断之德为义,有明辨尊卑敬让之德为礼,有言不虚妄之德为信,有照了之德为智,此五者是人性之恒,不可暂舍,故谓五常也。虽复时移世易事历古今,而三纲五常之道不可变革,故世世相因,百代乃袭也。
   此处皇侃以水为信、以土为智,而通行的术数说法是以水为智,以土为信。这其间的差别且不去管它。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所代表的汉代以来的宇宙观和政治学理论。三纲之间的主从关系,犹如阴阳关系;五常之德,比之于五行。阴阳五行是宇宙中的绝对律令,因而三纲五常也永远不可动摇,即便世事变迁如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它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这种思维方式实际上是董仲舒“天不变,道亦不变”思想的翻版。紧接着,下文释“文质三统”,将其与历法、月令、五帝、颜色等术数观念揉合在一起,极为烦琐:
   云“所损益谓文质三统”者,夫文质再而复,正朔三而改。质文再而复者,若一代之君以质为教者,则次代之君必以文教也。以文之后君则复质,质之后君则复文,循环无穷。有兴必有废,废兴更迁,故有损益也。正朔三而改者,三代而一周也。夫人君为政所尚不同,必各有所统,统则有三代也。案《大传》云:“王者始起,改正朔,易服色。”夫正朔有三本,亦有三统,明王者受命各统一正也。朔者,苏也,革也,言万物革更于是,故统焉。又《礼三正记》云:“正朔三而改,文质再而复。”《尚书大传》云:“夏以孟春为正,殷以季冬为正,周以仲冬为正。”又曰:“夏以十三月为正,色尚黑,以平旦为朔;殷以十二月为正,色尚白,以鸡鸣为朔;周以十一月为正,色尚赤,以夜半为朔也。”《白虎通》云:“王者受命必改正朔者,明易姓示不相袭,明受之于天,不受之于人。所以变易民心,革其耳目以化。”又云:“十三月之时,万物始达,孚甲而出,皆黑,人得加功力,故夏为人正,色尚黑也;十二月之时,万物始芽而白,白者阴气,故殷为地正,色尚白也;十一月之时,阳气始养根核,故黄泉之下万物皆赤,赤者,盛阳之气也,故周为天正,色尚赤也。”……云物类相招者,谓三纲五常各以类相招,因而不变者也。云势数相生者,谓文质三统及五行相次各有势数也。如太昊木德,神农火德,黄帝土德,少昊金德,颛顼水德,周而复始,其势运相变生也。云其变有常,故可豫知者,豫,逆也。有因有变,各有其常,以此而推,故百世可逆知也。(《论语集解义疏》卷一)
   上文这一大段,集中体现了以董仲舒为代表的“汉儒文质三统说”,皇侃言之皆有所本,反映了其严谨的汉学学风。值得指出的是,皇侃在此处发挥“三纲五常”思想和“三统说”,并以阴阳五行、历法物候的术数体系为其理论基础,这是汉代思想的典型特征。
   汉代“以孝治天下”,极力推重孝道观念的教化作用,以至于帝号之中皆加“孝”字,设“孝廉”一职选任人才。孝文帝时,《孝经》就与《论》、《孟》、《尔雅》一样置博士。孔安国为古文《孝经》作《传》,刘向定《孝经》一十八章,郑玄为《孝经》作注。《梁书》皇侃本传言其“性至孝,常日限颂《孝经》二十遍”。对孝道的重视,在皇疏中也可以清楚地反映出来,每至与“孝”有关之处,皇侃必大加发挥,如《论语•学而》中“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一章,皇疏运用了大量文字加以阐述:
   善事父母曰孝,善事兄曰悌也。云“而好犯上者鲜矣”者,好为心欲也,犯谓谏争也,上谓君亲也;鲜,少也;言孝悌之人必以无违为心,以恭从为性,若有欲犯其君亲之颜谏争者,有此人少也。然孝悌者实都不欲,必无其人,而云少者,欲明君亲有过,若任而不谏,必陷于不义,不欲存孝子之心,使都不谏,故开其少分,令必谏也。故熊埋云:“孝悌之人,志任和悦,先意承旨。君亲有日月之过,不得无犯颜之谏。虽然屡纳忠规,何尝好之哉!今实都无好,而复云‘鲜矣’者,以好见开,则生陵犯之惭;以犯见塞,则抑匡弼之心。必宜微有所许者,实任奖其志分称论教体也,故曰:‘而好犯上者鲜矣’。”云“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者,熊埋曰:“孝悌之人,当不义而诤之,尚无意犯上,必不职为乱阶也。”侃按:熊解意是言,既不好犯上,必不作乱,故云‘未之有也’,然观熊之解乃无间,然如为烦长,既不好犯上,理宜不乱,何烦设巧明?今按师说云:夫孝者不好,心自是恭顺;而又有不孝者,亦有不好,是愿君亲之败。故孝与不孝同有不好,而不孝者不好,必欲作乱;此孝者不好,必无乱理,故云“未之有也”。云:“君子务本者”,此亦有子语也。务,犹向也,慕也;本,谓孝悌也。孝悌者既不作乱,故君子必向慕之也。云:“本立而道生”者,解所以向慕本义也。若其本成立,则诸行之道悉滋生也。云“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者,此更以孝悌解本,以仁释道也。言孝是仁之本,若以孝为本,则仁乃生也;仁是五德之初,举仁则余从可知也。故《孝经》云:“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论语集解义疏》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