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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佛教的内在精神与发展趋势——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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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国大陆和台湾都在提倡人间佛教,人间佛教得到了许多有识之士的认同,但诸方对人间佛教的理解不尽一致。我们如何认识当前的人间佛教状况?未来的人间佛教将如何发展?

本文从思想文化的角度,深入细致地剖析人间佛教的来龙去脉,认为必须把诸方倡扬的人间佛教视作一个整体,既看到由于历史的和社会的因素而存在着差异,但又要找出其内在的精神或核心的理念,探讨所面临的共同的问题。

本文认为,人间佛教导源于近代倡导佛教革新的太虚法师,之后,印顺法师主要在理论上对人间佛教思想作了提炼和深化;太虚和印顺对于传统佛教的近代转型有共同的思想理念,他们的人间佛教思想一脉相承,共同多于差异。

一、人间佛教的实际创导者:

太虚及其人生佛教思想

一般说,高僧大德都以“佛出人间”,也即佛出生在人间,修道在人间,成佛在人间,弘法在人间等,来说明佛教是人间的佛教,释迦牟尼是人间佛教的创始人。但就历史的实际言,人间佛教是近代以来太虚倡导佛教革新的产物。

1.太虚是近代人间佛教的实际创导者

我们尽可以把人间佛教的思想上追到从印度到中国的大乘佛教,乃至溯源到原始佛教的经证和佛陀本人,但无可否认,太虚是近代以来倡导人间佛教思想的第一人。当前无论台湾佛教界还是大陆佛教界,都共同把太虚作为启导他们思想,并沿着他所开创的道路而继续前进的一代佛教新领袖。换句话说,现代人间佛教的理论和实践都可在太虚那里找到思想渊源和实践踪迹。太虚的精神风范也深深地激励着后继者,对他们发生着有形无形的影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太虚是近现代人间佛教的实际创导者。

当然,太虚不是用人间佛教这个名称,而是用“人生佛教”来总括他的革新佛教的思想。在太虚看来,人生佛教的意义要比人间佛教来得好些。[1]而印顺认为,人生佛教不足以对治中国传统佛教的弊病,因为传统佛教除了重死重鬼的毛病外,还有重天重神的毛病,而天化神化的毛病根深蒂固,印度佛教之所以在本土消亡,就是因为密教(秘密大乘)严重地天(神)化了,吸收了印度教的梵天思想以至“天佛一如”,结果佛教消失不见了。这种天(神)化思想也深深侵入到中国佛教,故此应进而提倡非天化的人间佛教。[2] 后世有些学者注意到了两者思想的分野和分歧所在,但有过分夸大的倾向[3],而忽视其一脉相承的共同思想理念。这个共同的思想理念便是太虚首先倡导的,要以成佛为理想而修慈悲利他的即人成佛的菩萨道思想,后经印顺的阐发,由人而菩萨而成佛的“人菩萨行”便构成人间佛教的核心理念。

2.太虚“即人成佛”的人生佛教思想重心在菩萨道

太虚提倡人生佛教的重心在于菩萨行或菩萨道,其根本宗旨在于以佛菩萨的“舍己利他”,“饶益有情”的精神去改进社会和人生,建立完善的人格和僧格,从而挽救“江河日下”的衰颓老旧的佛教。而要实现这个伟大理想,非中国佛教建立清净僧团不可,非佛教大众修菩萨行不可,故而早年他就明确表白过自己的“志行”:志在整兴僧伽制度,行在瑜伽菩萨戒本。印顺说,“大师对于此一志行,彻始彻终,坚定不移”。[4]

20年代后,太虚形成较为成熟的人生佛教理论,这就是“即人成佛”的“真现实论”。他认为,“学佛先从做人起”,“人圆佛即成”。在他看来,末法期佛教之主潮,必在密切人间生活,而导善男信女向上增上,即人成佛之人生佛教。1940年8月太虚在汉藏教理院讲《我怎样判摄一切佛法》,提出“三依三趣”说:一是依声闻行果趣发大乘心的正法时期,二是依天乘行果趣获得大乘果的像法时期,三是依人乘行果趣进修大乘行的末法时期。他认为,我们现在正处于末法的

开始时代,如果依声闻行果是要被诟为消极逃世的,依天乘行果是要被谤为迷信神权的,只有依人乘行果,实行人生佛教,也即依着人乘正法,先修成完善的人格,保持人乘的业报,由此向上增进,方可进趣大乘菩萨行,大弘佛教。[5]同年10月,太虚的《真现实论》由中华书局出版,印顺在《太虚法师年谱》中说,“本论规模宏大,极其量,足以贯摄一切世学。大师独到之思想,多含摄其中。”[6]

整体上看,太虚的即人成佛的“真现实论”,建构起人生佛教的一个相对完整的理论体系。首先,他认为即人成佛与传统禅宗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一样,他在“宇宙人生观”的背景下,说明其是“直依人生增进成佛”,“发达人生进化成佛”;然后他通过对“五乘”佛法的抉择,把天乘和声闻、缘觉二乘判为“歧出”,认为其不符合时宜,同时扩大菩萨乘的范围含摄前面两乘,以连接人乘和佛乘,建立起一条“由人而菩萨而佛”的进化道路来;最后又在人乘正法的名义下,具体地说明如何在人乘的初行中就体现佛乘的精神,由凡夫直接踏上菩萨行的正道。[7]据印顺分析,人乘正法具足正信正见,虽修十善法,但以慈悲利他为先,与一般人乘法着重于偏狭的家庭,为自己的人天福报而修持,是根本不同的。他又说,以凡夫身来学菩萨行,向于佛道的,不会标榜神奇,也不会矜夸玄妙,而从平实稳健处做起。一切佛菩萨都由此道修学而成,修学这样的人本大乘法,如久修利根,不离此人间正行,自会超证直入;如一般初学的,循此修学,保证能不失人身,不碍大乘,这是唯一有利而没有险曲的大道。[8]这里印顺对太虚的人生佛教理论作了清晰的论证和发挥,正是据此,我们看出印顺与太虚的思想一脉相承,共同多于差异。

太虚的菩萨心行还体现在他曾两次说到的“本人在佛法之意趣”中。一次是1935年5月,在南京讲《优婆塞戒经》,另一次是1937年夏天,在武昌佛学院讲《新与融贯》。他说了四点:第一,他不是纯粹的、专门研究佛书的学者;第二,他不是专弘一宗一派的门徒;第三,他没有急于求证的,即时成佛的贪心;第四,他是一个学菩萨发心修行的人。[9]他所说的这几个方面,对后继者都发生不同程度的深刻影响。如赵朴老以居士身力行菩萨道;如星云虽禅宗出身,但“八宗兼弘”;印顺虽研究佛书,而志在佛教兴亡。也不难发现,前三点都是太虚从消极的反面破除时人学佛的陋见,只有第四点才是他积极的正面表达自己的真正意趣。印顺说:“唯有把握此一意趣,才能亲切认识到大师的真面目,才能理解大师对国家、对佛教的真意趣。否则,会容易错会大师,不是把大师看作离弃佛寺,毁乱佛法之革新者;就认为是维持古老佛教、古旧丛林的人物。”[10]

印顺又说:“菩萨学处”是太虚晚年的定论。他在《太虚大师菩萨心行的认识》一文中指出:太虚在晚年认定,要想复兴中国的佛教,树立现代的中国佛教,就得实现整兴佛教、服务人群的“今菩萨行”,而今菩萨行也就是人生佛教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