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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五山十刹寺制考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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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们来看奏立人的问题。明清人记载五山十刹的奏立者为史弥远,目前虽还未见可证此事的宋代文献,但从史弥远与佛教的关系来看,此说亦或可成立。弥远家世奉佛,其父史浩在绍兴十八年尝往补陀洛迦山宝陀寺顶礼观音大士,并得睹大士“金色照耀”等瑞相(注:元冯福京《大德昌国州图志》卷7,《宋元方志丛刊》第6册第6099页,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补陀洛迦山中“又传史卫王弥远见茶树上示一目,盖二十年相业之谶”,故嘉定三年“丞相史弥远承父志,舍财庄严殿宇,廊庾备具,香灯供养”(注:元盛熙明《补陀洛迦山传》,《大正藏》第51册第1137页上、第1138页上。)。而据《咸淳临安志》卷七九和卷八二载,弥远还曾拨“户绝之田七百亩有奇”给临安灵芝崇福寺,舍私田三百亩给临安南禅资福院(注:《宋元方志丛刊》第4册第4073页、第4116页。)。弥远也参与寺院住持的任命,如杨汝明言径山寺住持“宣公获知今承(丞)相鲁国公”而居是山(注:《径山集》卷上《双溪化城接待寺记》,第36页。);道粲《径山无准禅师行状》言绍定五年“嵩少林散席径山,朝命以师补处。抵京师,见丞相史卫王,卫王曰:‘径山住持他日皆老宿,无力茸理,众屋弊甚。今挽吾师,不独主法,更张盖第一义也’”,(注:《无准师范禅师语录》附,《续藏经》第1辑第2编第26套第5册第484页左。)师范住持径山也应与弥远有关;《咸淳临安志》卷七九言灵芝崇福寺住持久公“为今太傅枢使大丞相鲁公所知,来董法席”,弥远也因其崇佛而被久公叹美:“吾有化菩萨,为天帝释辅,方出现世间,能续佛慧命(注:《宋元方志丛刊》第4册4073页。)。”由于弥远对佛教甚为信奉和外护有加,故明代有关他以时相身份奏立五山十刹的记载,或有所本而可成立。
   另外,在禅院五山十刹的奏立问题上,石井修道先生认为,史弥远奏立者并非五山十刹,而只是五山制,因为十刹的位次在宋宁宗时尚未确立下来。其所据有二:一是宋洪咨夔《佛心禅师塔铭》对如琰在宁宗时任径山寺住持的记载:“历越之能仁、明之光孝、建康之蒋山,皆迫而后应;最后天童与是山,宸命也。”二是林希逸《径山偃溪佛智禅师塔铭》对广闻在理宗淳祐五年任雪窦寺住持的记载:“乙巳,雪窦虚席,制阃颜公以师闻,如奏敕下。此山给敕,自师始。”此二材料表明禅院十刹中的蒋山和雪窦寺,在宁宗时并未敕差住持,而五山十刹制是以敕差住持为前提的,故石井先生以为十刹制在宁宗时并未确立,而是以后才增列的(注:《平斋文集》卷31、《竹溪鬳斋十一稿续集》卷21,石井修道《中国の五山十刹制度の基础的研究》(三)、(四),《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论集》第15号第72、74、97、101页,第16号第80页。)。石井先生的持论恐未谛,因为雪窦和蒋山寺其实在宁宗之前已曾敕差住持,如宝印在孝宗时尝“奉诏住雪窦,淳熙七年秋,召师问道”(注:《明高僧传》卷6,《大正藏》第50册第925页上。),克勤在“政和中,诏住[建]康蒋山(注:宋孙觌《鸿庆居士集》卷42《圆悟禅师传》,第20页右,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怀深于“靖康改元,……寻迁灵岩,久之,敕补蒋山”(注:《嘉泰普灯录》卷9《东京慧林慈受怀深禅师》,《续藏经》第1辑第2编乙第10套第1册第73页左。),物初大观为法薰撰《行状》云“钟山虚席,庙堂精选择,乃以师补处。宝庆元[年]有旨迁南山净慈”(注:《石田法薰禅师语录》卷4附《行状》,《续藏经》第1辑第2编第27套第1册第39页右。),更说明在宁宗时法薰之住蒋山(即钟山)也是由庙堂即朝廷敕差的;其实,石井先生所录《径山痴绝禅师行状》言道冲“嘉定己卯由径山第一座应嘉禾光孝请,……道闻于朝,忠献史卫王以堂帖除蒋山”(注:石井修道《中国の五山十刹制度の基础的研究》(三),《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论集》第15号第88页,1984年。),也已表明蒋山寺在嘉定、宝庆之际是有敕差住持的,惜为石井先生所忽略。总之,蒋山和雪窦寺在宁宗之前就已敕差住持,且蒋山寺住持在宁宗时也仍有敕差的。那么为何如琰之住蒋山和广闻之住雪窦,又未敕差呢?这应与宋代敕差住持制的特点有关。宋代的敕差住持寺并非其每一任住持皆出敕差。如金山龙游寺,在嘉祐五年有怀贤,建炎初有克勤被旨而来住持(注:参宋秦观《淮海集》卷36《圆通禅师行状》,《淮海集笺注》第1180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鸿庆居士集》卷42《圆悟禅师传》,第20页右,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圆悟佛果禅师语录》卷6,《大正藏》第47册第738页下。),但洪迈为金山撰寺记云:“淳熙四年枢密沈公复出治,慨然叹曰:‘吾行四方多矣,未有如此刹者。住山非本色人,其可哉!’乃备礼撰币,延金华蕴衷师于焦山,俾主张是。”(注:《至顺镇江志》卷9,《宋元方志丛刊》第3册第2741页上。)可见金山寺既有敕差住持,也有非出敕差而由地方长官“疏请”住持的情况,这说明此寺虽为敕差住持寺,但其住持又非俱出敕差。蒋山和雪窦寺的情况也应与之类似。因此,若忽视蒋山和雪窦寺在宁宗朝以前已曾敕差住持,尤其忽视蒋山在宁宗朝仍有敕差住持之事,仅以此二寺住持在宁宗朝偶未敕差,而否定其敕差住持之寺格,并进而推论十刹制在宁宗朝并未确立,这在理据上是不充分的。不过,从蒋山和雪窦寺有时未敕差住持,也可看出五山十刹制在具体的实施上,并不像明人描述得那样严格;又,石井先生曾录十数种曾任五山十刹住持者的塔铭,从其住持迁转情况看,最多也只是与明人说的顺序接近,尚未见一例严格循序迁转的;而此实际迁转情况与记载间的差距,也不足为异,这如同官僚的晋升并非总循官制之序。
   总之,以宋元的文献去参证,明清人较详记载的禅院五山十刹制,在宋末是实际存在的,只是其具体实施情况不如后世所言者严格而已。

     二、对教院五山十刹奏立说信实性的质疑

   对教院五山十刹,《禅林象器笺》未言及,而前引田汝成书一系却俱指实其寺名。但后者的记载,是否如其所载禅院五山十刹,也得史事之实呢?倘细作考察,其信实性实大为可疑。所谓教院,在宋代指禅、律、密以外的天台、慈恩、华严等宗寺院,其中天台宗在宋代尤盛,故有时独谓天台宗寺院。关于教院五山十刹的奏立时间,据田汝成说,是在“嘉定间品第江南诸寺”时,与禅院五山十刹同时奏立的;明释广宾所言“史弥远……当国日奏列五山十刹,……当时列上竺为教院五山第一山”(注:《上天竺山志》卷12,第383页。),也同于田汝成说。但明人的此类说法,却有以下四点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