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的汶州即今四川茂汶羌族自治县,白崖山在此,无住长期住此地修行。这条记载提到达摩袈裟,称其价值“二十千文”。这里出现的功德碑问题颇值得深究。以理度之,该碑应是用来为智诜、处寂、无相及保唐派、净众派的禅宗思想歌功颂德的。若然,那就很有可能,当时无住禅师曾以达摩祖师的信衣作为交换条件,用来镂刻这一功德碑了。但这只能说是笔者的猜想,有待于今后考古发掘的证实。
总之,无住禅师自当明了达摩祖师所传袈裟的重要性,如果当时达摩所传袈裟果真在宁国寺或净众寺被妥为保管,那么他作为得法的继承人,在临终时,无论如何也要指定给他的得意弟子咐嘱并传授衣法的。如此看来,两领袈裟,宁国寺和净众寺各一领留作供养之说,纯粹是子虚乌有。而真实的情况是,无住在去世前,袈裟其实已不知去向了。先有焚烧之意,后为维持生计而将之卖与了某一僧人,但被退还。再后来,似乎他又以之为交换条件,用以镂刻功德碑了。总之一句话,达摩所传袈裟确曾传到无住之手,但无住却未像前代祖师那样不惜身家性命来保护它,最终使袈裟流落民间,这个结果应该是可信的。
得到达摩所传袈裟者,不管是僧人或俗人,因没有得到传授咐嘱衣法,都属不当理由所获,号召不起千万信众归仰,也只能是破布一片。而无住丢失了达摩袈裟,没有得法弟子,从而导致了蜀地佛教群龙无首,繁盛一时的保唐派、净众派很快走向衰微与这一因素当不无关系。
在中国禅宗传承世系中,自达摩密传心印及授衣至惠可、僧璨、道信、弘忍、慧能,衣钵传到哪里,皆冠以几祖的称谓,止慧能为第六祖。这是禅宗各派所认同的,但此后情况就不一样了,禅宗大德中尽管以“祖”来称谓的不少,但都没有得到禅界的公认。尽管达摩祖师传衣辗转流落到四川保唐派、净众派大德智诜、处寂、无相、无住之手,信衣的到来,极大地提高了四川在全国佛教界的地位,但得到达摩所传袈裟者却无一人称“祖”。何以如此呢?从敦煌文献S. 2144《禅宗密传心印法》中可找到答案:
达摩临般涅槃时密传心印,咐嘱惠可大师,偈云:
本来缘有地,因地种花生,
本来无有种,花亦不能生。
惠可大师临般涅槃时密传心印,咐嘱僧璨大师,偈云:
花种虽因地,从地种花生,
若无人下种,花地尽无生。
璨大师临般涅槃时密传心印,咐嘱道信大师,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