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杂志之发起——为欲阐扬地,及促成改革僧伽制度,故又有杂志之倡办,近来确能代表佛学之中心议论者,有:海潮音、现代佛教等等。而各地新兴之佛学杂志亦争起效颦,虽多限于一宗一派之范围,亦未始非重兴佛学之好气象也。
(三)建设人间净土运动——根据“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的宗旨,将佛教的人乘正法作普遍的宣传,以冀挽回世运,而建设全人类的大同世界。已见于事实者有:汉口佛教正信会、上海佛慈大药房,及佛教青年会等之组织。见于议论者有:海潮音之人间佛教号,及佛教救世主义。
(四)传教海外——在民国十七八年之际,虚上人曾亲至欧美各国讲演佛学,大受西方学者的欢迎;并能唤醒他们崇尚物质的迷梦,引起研究东方哲学的动机。除自动组织各种佛学研究机关外,又有自愿到中国来学习佛法者。
他如:谛闲法师之重兴台宗,印光法师之提倡净土,弘一法师之研究律宗,皆为佛教中兴运动中之重要人物也。
又有在家学佛居士派之崛起:杨仁山先生以不世之材,充曾涤生幕府,遍历欧美;深知吾国衰弱之源,非机械之不及他国,实为人心陷溺,道德沦湑之过。晚年慨国是之日非,用退而精研佛学,广刻佛经。其门人之能继承衣钵者有欧阳竟无、梅撷芸等诸居士。谭嗣同亦曾从杨仁山学佛学,本其所得以着仁学。梁任公也曾问道于杨氏,故其作品中常含有佛化之色彩。此外如章太炎先生之精通相宗,戴季陶先生之护持佛教,丰子恺先生用艺术表彰佛法,范古农、唐大圆、蒋维乔、胡子笏等诸居士精研教理,宏扬佛法,皆为中兴佛学界中之佼佼者。
二、耶教在中国之状况——自路得改教后,新旧二派,经过无量数之冲突,分裂为“敬虔”与“光明”二派。在十七至十八世纪时,声势浩大,有笼罩全欧之势。今虽稍衰,而统计新兴各派,仍不能越出其范围也。
(一)敬虔派——一六六六年在荷兰有一复生会之设立,其宗旨谓:“教徒不须研究教理,只求励行克己工夫,谨过境 耶稣训诫,实行宗教道德,矜贫恤孤,以显基督之爱。”后有辛辛陀夫伯爵在一七二七年设立自由基督教会,组织布道团,派遣信徒,至万国布道,以宣传耶教。所以在吾国境内之西教士,多数为此派人物。其坚忍毅力,不避危害,实可钦敬!惟该派之结果,有二缺点,在德人沙穆著的“教会历史”上说:
敬虔派的结果为“分离”:因其注重行为主义,遂各离其群,组织小团体,藉以坚固小团体之内容;抑若一教会之中,复分裂为无数教会,于是教会遂不能不受损害矣。人必悔罪,乃能重生。特因注重悔罪,遂致苟立条规,限制人类之快乐。以人生之自然居心叵测为犯罪而一切屏除之——如观戏、跳舞、手谈、游戏等,皆屏绝殆尽。由是“因信成义”之宗旨,遂变为“因善成义”,是亦矫枉过正。
(二)光明派——至二十世纪宇宙哲学很发达的时候,耶教教理因而根本动摇。盖宇宙哲学之持论谓人是万物之灵,可恃个人全己的智慧去研究世上万事万物,不必去信仰基督教之古代传言来束缚人们的思想。于是欲从中调和科学与宗教之冲突,乃有光明派之发起。该派之教理是:人们固当寻求智识,以充足一己之理性,但欲明白科学真理,尚需上帝能力为之引导,若能充满圣灵,则其灵魂定有永生之希望。所以此派规定:“凡信圣经须具三种纲要:‘上帝,二道德,三永生。’”查吾国境内,光明派教徒颇少,即有,亦常被敬虔派所嫉妒,而很难发展其事业也。
数十年前,耶教门户之见,异常深刻。今为应付现代之新潮流起见,有几个稍明大势的教会,合组一中华基督教会。该会对于法帛的改革,教理的探讨,亦不遗余力。但在内地或小城市里的教会,相倾相轧,依然不改其本来面目!
离开种族政治问题来讲,我们应当感谢耶教带给我们的文化!且撮要举例如下:
(一)教育——耶稣教会足迹所到之处,首先创办学校。其目的虽为引人入教而设,但在教育幼稚之我国,得其助力,实匪浅尠。数十年来被教会所造成之新人物,已指难胜屈。可是详细调查其大中小各校里的课程,往往轻视中国史地及国文,使一般毕业生熟于欧美史地,而不知吾国情形,殊为美中不足!
(二)提高女权——吾国女权之堕落为世界冠,其发展之迅速,一日千里,也为全世界女界冠。其故何在?自然应当十二万分的感谢基督教。盖耶教之办学,必同时并设男女二校。各大学之男女同学,亦耶教首发其端。他如提倡放足及一夫一妇制度等之种种提高女权方法,也不胜枚举!
(三)社会事业——孤儿院、济良所、医院、青年会等组织,皆耶教徒为我们发轫,鳏寡孤独之救济,痴聋喑哑之教养,耶教徒亦给我们莫大之助力。常见有许多贫寒家庭,得耶教为之教育其子弟,今皆变成为中产阶级,甚至有为达官贵人者。故其恩德入人之深,犹非他教所能望其项背也。
关于中国佛教方面将来之趋势
一、义学行将大兴——生在二十世纪的人们,大概幼年所受到的教育,多从分析事物入手,分析惯了,自然后来学到佛法,也要先去分析了。况且依科学的定例:欲说明一件事物,必须要有可靠的证据,否则,虽说得头头是道,也不能取信于人。故预测将来佛法之趋势,对于教理方面必将研究入微,条分缕析,综合比较,成为一最有系统的宗教哲学,方能餍足人心!
二、律仪之重新估定——世间本没有一成不变的律仪,其产生也,皆因时制宜,并非突然飞来。释迦初期说法时,何尝有谈及法制?后来因僧众超规者多,始逐渐戒律。今日非昔日,今时非昔时,今人非昔人,思想环境之变迁,与释迦佛在日已大相迳庭。况政治上之法制既改而佛制亦不得不随之而改。若必欲以千年前之旧法而行之于千年后之今日,谁肯俯首就范,屈伏顺从乎?所以迨佛教能有统一组织时,其一切律仪,必须有重新之估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