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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理论与境界哲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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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我们集中地讨论了作为功夫哲学中心的禅宗哲学之义理型态的诸种问题,这是针对禅宗心性说的提倡所引发的理论性格定位的问题讨论,禅宗心性说的提出是禅宗功夫哲学有以贡献于中国大乘佛学及在中国哲学史义理发展进程中的一个特出表现型态,它虽然是禅宗哲学的特色,但是它更是大乘佛学的内部理论问题以及它是中国哲学特有的理论型态的问题,因此是一个中国哲学方法论上的突出表现体系,更直得放在一个中国哲学方法论的进程内来探讨。以下我们将进行另外两层的禅宗功夫特色的观念探讨,以下这两层的探讨就更多的是禅宗自身的特色,是只有在禅门内部才得发生的义理型态,而不再地具有那么多的义理形式之共通性在。
 
五、禅门公案中接引活动的境界调升法是坛经风格的真实把捉
  我们所讨论的禅宗功夫理论与实践的第二个重点,即是表现在各则供暗中的接引活动,南宗禅的整个风格就从坛经的背境中开启,所开启的是一个在教学活动中的当下接引,禅师家在任何一次师弟子间的问答来回中都直接进行功夫的操作,他们从此不再注重知识的交代,而是进行当下的处理,当下把发问者本人的心念思虑的情状当作对治的对象,直接解消,直接让发问者体会般若性空的智慧运用发行在自身的感知,所以这个被处理的发问者本人,在问答的来回之际,当场经验了自我境界的调升转进的经历,而就禅师家这位操作者的观点中来看,没有所谓的佛学的知识性问题,只有众生的学佛问题,也就是只有发问者个人的境界不够的问题,所以必须要刺激发问者自己展开功夫的作用,所以当场就拿出功夫的情境来要求对应,因此整个的南宗公案禅的文字工作是一次次的功夫活动的记录,而不是一篇篇的功夫理论的发表,意即不再是佛学知识的一遍又一遍的交代,而是所有僧俗学佛者的个人成长经验的示现,每个人在自己执着着的问题中被当场打击,虽然所有的问题在表达的开始时是多么地像一个知识的发问,但是强调做功夫的楞伽师门发展到南宗禅以后,他们干脆只管功夫,只管功夫操作,不管功夫理论的知识性建构的理性认知活动,他们使所有的活动都是持守在功夫状态中的活动,这就是「知识往功夫上说、功夫往境界上说、境界在最高证悟状态中谈」的通行本坛经风格的最真实写照,[注19]南宗禅正是实践着坛经精神的佛教运动团体。
  经过南宗禅师修饰后的禅宗史料中的达摩为慧可安心的故事,就是一个以操作来回答问题的例子,意即达摩不是以一个知识来回答一个问题,而是以一个操作来解消一个状态。而且在这类的禅门师弟子对答来往的例子中,在进行中的功夫内容,则都是般若智慧的情境印证,由于般若性空是一个要求修行者要真实具有的境界,所以问答之际的答案本身永远不能以知识的客观性取得被印可的地位,所以问答间的是不是、对不对的问题,从来都是交给师父们来自由运用,所以不是答案本身的对错,而是发问者境界的高下虚实决定了语言文字的意义确认结果。
 
六、制式性方法建构的知解趣味是悖离禅门功夫修持的
  我们所讨论的禅宗功夫理论与实践的第三个重点,即是类型分析学。南宗禅的先期发展在诸多禅师接引后学的实际活动中丰富地开展了一段时间后,由于累积了足够的师弟子间功夫操持、境界调升的经验记录,一些聪明孤诣的禅师们,不安于老实功夫的平淡无奇,开启了评比排列接引活动的类型分析学,他们又将功夫活动转向拼命思辨的抽象理性理解活动中去了。临济宗的四料拣、四宾主,曹洞宗的五位说,若以《金刚经》的观念来看,这是极为堕落的一种活动了。然而就哲学理论的研究趣味而言,这一套套东西又是极富思维解析性的哲学活动。
  以下我们将以大珠慧海禅师的文字解读作为讨论禅宗功夫哲学的实际,我们所解读的只是禅师的一小部份的内容,而且是属于第一类的功夫理论的建构部份。
 
七、大珠慧海顿悟入道要门论的功夫哲学
  以下我们将以大珠慧海所著《顿悟入道要门论》[注20]为讨论的对象,我们所将讨论的问题是关于禅宗哲学的功夫理论,我们是把对于大珠慧海的作品解读的工作放在作为解说禅宗功夫哲学的一个实例,企图透过这个实例来展现一个我们所欲表达的禅宗功夫哲学的义理型态。我们对于「禅宗功夫哲学」这个哲学议题有一些基本的看法:一、整个禅宗哲学的理论与实践活动的重心点就是一个「做工夫」。二、功夫活动必然成就修持者的成就境界,所以自达摩以降至南能北秀继而五家七宗则皆各有其禅门风格,所有的风格都展现修证者境界,充满了被诠释理解的趣味。宇宙不曾经因为人类知识的限制而改变了它自己,就像地球不因地平说而就不是圆的,所以,我想,佛法的真谛大概也不是只是一些知识史上的信息而已,它是有道理的,这个道理是在人的头脑的活动里的,而这个头脑的活动是许多人的真功夫中做出来的,「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因此,我们何须吝于诠释它们。
  禅宗根本上是作功夫的,即所谓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那么又为什么有这许多禅师家的文字作品呢?表面上这是一个吊诡,实则不然,禅师家的文字作品还是一种功夫,还是与功夫脱离不了关系,这有两层的意思。首先,有些文字就是在说要直接做功夫的理由,是对做功夫的知识性交代,其次,有些文字是本身就是功夫的活动,是功夫活动的文字记录。对功夫活动的记载就是公案,对功夫知识的交代就是语录论著等文字。大珠慧海的上下两卷文字,同时包含了这两种文字活动的型态,里里外外都是功夫。我们读者在阅读理解的过程,本身也是在做功夫。我们必须进入禅师家的思维状态中,进入禅悟的境界中,进入佛教知识系统的理解状态中,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有相应体贴的理解,所以我们也是在一种禅修活动的功夫境界中来解读禅师家的文字般若的。
  大珠慧海禅师首先言说:
「稽首和南,十方诸佛、诸大菩萨众,弟子今作此论,恐不会圣心,愿赐忏悔;若会圣理,尽将回施一切有情,愿于来世,尽得成佛。」[注21]
  这一段文字显现的是禅师家自己内心的境界,一种宗教家虔诚宽怀平和的意味,因为在宗教活动的态度上,禅宗是讲当下是佛、即心是佛的,当然这是语言的操作性使用的情况,所以禅师家讲的「恐不会圣心,愿赐忏悔;若会圣理,尽将回施一切有情,愿于来世,尽得成佛。」的这句话,显然是自己的心境的表露,不是对众施教的强悍自恃,而是自我持修的内在虔敬,所以才祈使回施有情来世成佛,因恐自己证境不及力有不殆,故而回施之后成于来世,如果这是禅师家对师弟子求道者的答话的话,那么他的语言就不会是这样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