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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僧侣:文化交流的特殊使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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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四大文化中心交流的若干途径

   通常情况下,魏晋南北朝时期各地文化交流主要是通过官方往来实现的。东晋十六国时期,当时北方政权更叠频繁,因此,南北来往较少。但交流还是存在的。譬如晋成帝咸和六年(331),前燕慕容廆致书晋太尉陶侃,约共北伐,并求官爵及九锡,陶侃作答书称当上奏朝廷,可见,当时南北方确有官方来往(注:见《晋书•慕容廆载记》。)。当然,这个时期的交往主要还是政治、军事方面的交往。文化方面,南北悬隔,发展极不平衡,自然也谈不到平等的交往。
   南北朝初期,随着北方文化的逐渐复苏,北魏加强了与南方的联系,特别是文化方面的联系。譬如魏太武帝时期,北魏曾派遣秘书监游雅出使宋境。游雅素以文才见长,曾奉命作《太华殿赋》而称誉一时(注:见《魏书•游雅传》。)。在北魏初期,这也许只是一种偶然现象。但是到了魏成帝、魏孝文帝时期,这种交往就越发频繁起来。《南齐书•魏虏传》载,齐武帝永明十年(492),南齐派遣司徒参军萧琛、范云聘于魏。魏孝文帝甚重齐人,亲与谈论。顾谓群臣曰:“江南多好臣。”孝文帝的这段话,将他仰慕南朝文化的心理表露得一览无余。惟其如此,北魏在派遣使者这个问题上分外用心,往往选派汉族士大夫中具有儒雅风度的文人学者担纲。游明根“奉使三返”,不辱使命,与宋人保持着较好的联系,宋孝武帝“以其长者,礼之有加。”(注:见《魏书•游明根传》、《资治通鉴》卷129。)太和十五年(491),李彪、蒋少游出使江南时,刘绘设宴接待,李彪以魏丧故而辞乐,复又与刘绘议礼,颇有往复。李彪将还时,齐武帝萧赜对李彪说:“卿前使还日,赋阮诗云:‘但愿长闲暇,后岁复来游’,果如今日。卿此还也,复有来理否?”李彪答言:“使臣请重赋阮诗曰:‘宴衍清都中,一去永矣哉。’”萧赜又亲自陪同李彪至琅琊城,登山临水,命群臣赋诗送别,其见重如此。李彪前后六度衔命江南,“南人奇其謇谔”(注:见《魏书•高祖纪》、《李彪传》。李彪所引“宴衍”二句不在今存阮籍《咏怀诗》八十二首中。)。可见北人的文化修养业已逐渐得到南方朝野的重视。宋弁、房亮使齐时,王融设宴接待。宋弁见融年少,问他年岁,王融机巧地回答道:“五十之年,久逾其半。”房亮、宋弁又提出要欣赏王融的《曲水诗序》:“在北闻主客此制,胜于颜延年,实愿一见。”俩人读后,不禁感慨地说:“昔观相如《封禅》,以知汉武之德,今览王生《诗序》,用见齐王之盛。”(注:见《魏书•高祖纪》、《南齐书•王融传》。)由这些现象推想,北魏孝文帝时期,南北文学的交流已经日益频繁,北方文学在逐渐寻找发展的生机,蓄势待发。到东魏、北齐时期,江南与中原的来往更加密切,举凡文人参与的南北官方往来就有数十次之多。至于江南与关陇地区的交往较之中原地区似乎略晚,从现存材料看,大都是在江陵陷落,南方文人流落到长安以后才逐渐兴盛起来。相关材料,我们在《南北朝文学编年史》中有过比较详尽的论列,此不赘述(注:参见曹道衡、刘跃进《南北朝文学编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
   除官方往来之外,避难潜行则是民间的交往。由于强调的是文化交流,因此,我们更注重文人的非正常渠道的南北往来。此外,每逢国家丧乱,很多文人被掠或被羁扣,如庾信、王褒、颜之推、沈炯等,这些,文学史已经多有论述。从上述史实看,很多情况下,官方交往的时候,往往是北方显得主动,特别是中原地区的政权,多次派遣使者到江南地区。而避难潜行,更多的却是南方文人逃到北方。而且越到后来,这种情况越发明显。而北方文学复苏乃至最后超越南方,这些文人所起的作用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此外,还有一个交流的途径应当论及,那就是战争。一般而言,战争往往会给文化的发展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在中国历史上,文献典籍历经劫难,所谓“五厄”“十厄”大多是战争造成的。战争,往往是政治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有时,为了政治的需要,文化掠夺在客观上也会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譬如义熙十三年(417),刘裕攻破长安,就把长安收藏的四千多卷图书运回建康(注:见《隋书•牛弘传》。)。《乐府诗集》编者郭茂倩在叙述清商三调时说,汉魏以来的旧曲,大多是古调及魏三祖所作。自从晋室南迁,颇多散落。宋武帝刘裕就从关中带走了许多魏晋乐府歌词。故王僧虔论“三调歌”曰:“今之清商,实由铜雀。”这里所说的“铜雀,”即邺下铜雀台,曹操常在这里宴饮奏乐。这些歌词,对于江南乐府诗的创作起到了重要的推进作用。有时,为了获得高僧传教,统治集团不惜动用武力,如苻坚派吕光等率兵七万西伐龟兹等地,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获取鸠摩罗什;北魏拓跋焘以“若不遣谶,便即加兵”相威胁,强夺已在姑藏的昙无谶。鸠摩罗什经过长达十五年的时间终于到达长安,而昙无谶则被河西王沮渠蒙逊所杀害。
   南北交往的渠道恐怕还不止这些(注:徐宝余《庾信研究》(学林出版社,2003年)就南北文化交流的形式和范围等问题多所探讨,可参。)。但无论是战争还是其他类型的交往,终究还不是经常性的。事实上,如果仅仅限于上述交往,当时各个文化中心的交流自然也就受到很大的限制。而且,由于政治制度、文化背景乃至风俗习惯的差异,各地之间交流往往存在许多隔阂乃至偏见。彼此之间相互歧视,也就在所难免(注:《洛阳伽蓝记》卷2“景宁寺”条就有这方面内容的生动记载。)。惟有各地佛教的交流几乎是无条件的。而且,这些高僧又多与当地文人学者有着特别密切的关系,如支孝龙与陈留阮瞻、颍川庾顗,并结知音之交,世人呼为“八达”。支孝龙圆寂后,孙绰作赞,载于本传(注:见《高僧传•晋淮阳支孝龙》。案陶潜《群辅录》载,董昶、王澄、阮瞻、庾凯、谢鲲、胡毋辅之、沙门于法龙、光逸为“八达”。)。此外,孙绰还为康法朗作赞,作《正像论》论康法朗弟子吕韶,又作《道贤论》论及竺法乘。南齐周颙著《三宗论》,在北方比较流行,西凉州智林道人专门致书探讨,评价甚高(注:见《南齐书•周颙传》。)。这些材料告诉我们,这些文化僧侣不仅佛学修养深厚,对于所谓外道俗书也广泛涉猎,与当时的知识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惟其如此,他们交往的范围往往比官方、比文人更为广泛,更为深入,因而也更具有号召力和影响力。这样看来,在政权割据、交通不畅的情况下,这些文化僧侣所起到的作用就不可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