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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域外华严思想向中国的初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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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突出了大乘佛教思想相互融摄的特征。如:他译的《修行地道经》之《菩萨品》谓:“法身慧体,究竟无相。”[15]“法身无有形,用吾、我、人而现此身……法身无处,何缘得见?适思此已便逮无所从生阿惟颜,了无内外普等若空。”[16]《度世品经》卷六谓:“色身如是无常,法身常存。”[17]《兴显经》卷二谓:“见如来者,则为一法身。以一法身,若一慈心向于一人,则普及一切群萌,多所供养,如虚空界,无所不包,无所不入……佛身如是,普入一切群萌之类。”[18]可以清晰地看出,般若法身观强调空间上“无形”、“无处”的不定性与遍在性,强调用“思”即般若智慧认识法身。此时的中国华严法身观强调的是空间的遍在性、时间上的恒常性以及作为世界万物本源的本体性。除了在哲学理念上形成了比般若“万法妙空”更明确的体系,此时输入中国的华严学说明显强化对佛菩萨的信仰,对此时般若占主体的中国佛教重“玄谈”轻信仰的态势起到一种调和作用。

树立“普贤行”与“普贤境界”的经典以《度世品经》和《等目菩萨所问三昧经》为典型。《度世品经》内容采取普贤菩萨解答普慧菩萨二百问的形式,主要讲述菩萨如何修行,以便用“神通方便”度化众生。《等目菩萨所问三昧经》的内容则展现了普贤的“诸定正受卓变之行”,即不可思议的神通变化。此三部经的共同点是抬高普贤菩萨的地位,把他视为菩萨修行的榜样。普贤行、普贤境界以及法身理论,是这些经典的共有内容。

普贤是《华严经》中着力塑造的菩萨的最高榜样,普贤所象征的意义主要表现在普贤行和普贤境界两个方面。此时的华严思想主要树立了普贤境界,如《等目菩萨所问三昧经》开始部分,集会的诸菩萨“不睹普贤菩萨及其坐处”而向佛问普贤,佛告曰:普贤“于三世等诸佛法身”,“等吾神足境界”等,把普贤境界和佛境界等同起来。而关于普贤行,《度世品经》卷一说要“立普贤行,入诸佛慧。”[19]对于“行”的具体内容没有展开述说,只是说普贤于过去修了“无限行”,具备了“诸佛功德”,从而“与法身等”,这也是为了突出普贤境界的殊胜。这种思想是《华严经》以菩萨的象征性来组织体系的一大特征。另一方面,也是起到了塑造菩萨形象,树立佛菩萨信仰的作用。在中国佛教发展中,菩萨信仰是一大特色,尤其对民间的佛教信仰,以及民俗演变等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讲述菩萨修行的“十地”类经典以《渐备一切智德经》和《菩萨十住行道品》为代表。《渐备一切智德经》又名《渐备经》、《大慧光三昧经》等,元康七年(297)译出,相当于晋译《华严经·十地品》,与唐译本的《十地品》第二十六相当,但在偈颂终了,多流通分一段。内容主要论述菩萨修行的十个阶位,说明菩萨修行的具体过程和规定,是整个华严类经典中关于菩萨修行的核心内容,历来受到特殊重视。《菩萨十住行道品》共一卷,是吴支谦《本业经·十地品第三》的重译本,内容大致相同,与唐译本的《十住品》第十五相当。鸠摩罗什(344——413)译的华严类典籍是《十住经》四卷,此经是竺法护《渐备经》的重译,篇幅不相上下,但风格与《华严经·十地品》更接近,体现出华严思想以及译经风格的演进与成熟。东晋祇多密译《菩萨十地经》,《华严经传记》卷一谓:祇多密译《菩萨十地经》一卷,“是十地品”。此经与晋译《华严经·十住品》内容相同。译文与竺法护的《十住行道品经》非常接近,但以为经是文殊师利说的。可能属早期“十住”类经典,后沿用了早期华严以文殊菩萨为上首的惯例。圣坚译的《罗摩伽经》共三卷,《大唐内典录》卷三记载,圣坚是西秦时期的僧人,于乞伏乾归(388-412)时译出该经。此经为晋译《华严经·入法界品》的同本节译,然而其中婆沙婆陀等善知识都说有咒语,这是晋译本、唐译本所没有的,可能是中国人在翻译集成本《华严经》时,考虑到中国己形成的华严思想体系的特质而将其删除了。魏道儒《中国华严宗通史》中认为《罗摩伽经》与《入法界品》相比较,《罗摩伽经》节选于一个更加完整的本子。[20]

此时的华严十地类经典 “十住”名目的经典明显增多,菩萨十地思想以“十住”为中心进一步发挥而渐趋成熟。如《渐备经》在吸收六度说的基础上提出了十度,更是详尽的阐述了“十住”,即从发趣的“悦豫住”到成就了普贤境界的“法雨住”等菩萨修行的十个渐进的阶位,树立了更为成熟的菩萨行理念。

2、遗失经典及分析

此阶段所译出的华严单行经大多已经遗失。例如,竺法兰所译《十地断结经》,安法贤所译《罗摩伽经》三卷,竺法护所译的《菩萨十地经》一卷,帛法祖译的《佛说如来兴显经》一卷,聂道真所译的经典除《诸菩萨求佛本业经》尚存外,其余如《菩萨本愿行品经》一卷、《菩萨十地经》一卷、《十住经》十二卷、《菩萨初地经》一卷都已遗失。经典的遗失是文明传播过程中的遗憾,但也是文明交往的常见现象。

考察初期华严单行经的译者,发现竺法护与聂道真翻译的数量相对其他译者翻译数量更多。初期华严单行经有21部被翻译为汉语,而其中12部是竺法护与聂道真翻译的,在这12部中,竺法护翻译了6部,其中五部保留下来。聂道真翻译了6部,但全部遗失。为什么竺法护(活动约266-308年间)翻译的华严单行经典大多保存下来而聂道真翻译的却全部遗失呢?毋庸质疑,竺法护是鸠摩罗什之前,在中国北方影响最大的译家,他使当时还微不足道的长安僧团成为中国北方重要的佛教中心,也为以后道安、鸠摩罗什及其学派弘法奠定了基础。竺法护一生翻译经典数量巨大,道安提到法护所译作品154部,而且法护一生流动性很大,经常从一个佛教中心到另一个佛教中心,其游方传道的轨迹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