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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早期显密佛教冲突的探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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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大街小巷,遍贴墙报攻击。学生联合会亦召集留校同学,开全体会议,议决各校各组宣传队,演讲反对欢迎白喇嘛,作积极之运动。[34]
  像这样的宗教法会不但没有慰藉人心,反而先引起民众的嫌恶感。
  此外,针对戴季陶迎请班禅诵咒修法、趋除国难的作为,也遭到批评。朱芾煌从因果法则辨明国难与修法的关连,因而质问:
  诵咒修法,非标非本,何补事实,而劳提倡?……建立时轮金刚法会,亦为靖难而设,会幕朝闭,日兵夕来,咒若有灵,国胡至此。[35]
  他认为国家衰败的真正原因是军阀危害国家安定,导致经济破产、道德沦丧、民风大坏;宗教只能是精神的暂时寄托。[36]
  不过这样的息灾法会并非藏密的专利,中国佛教界也经常举行这一类的活动。例如太虚和印光都曾主持过仁王护国法会,以及前文提到的金光明忏法等。其动机与目的应与经咒法会相同。对于这个问题,佛教内人士的看法又如何呢?法舫曾对这类法会有过反省;他分析时轮金刚法会的组织、经费庞大,而参加发起、受法灌顶者又都是朝野名士,的确容易引起争议。他进一步思考,在国破家亡时,虔诚修持固然是佛法上的一种护国救民法门,但国事终须人为,不可专仗他力。又当时的中国在思想上并不信仰佛教,既然不信,又如何能以佛法挽救狂澜。[37]换句话说,法舫是从密法的流布程度来检讨时轮法会,他认为等到密法普及时,举办经咒法会才能真正起作用。
  3.对民众信仰的批评
  法舫指出,内地宏传西藏佛法,迅速地普遍全国,本是中国佛教的一番新气象,但考察各地对西藏佛法之热狂,虽然不乏极度虔诚的信仰与修学者,但多数人不尽明了西藏佛教之特质,不是为秘密、为好奇,就是为政治、为生活而狂热。[38]他认为并不是学个咒、修个观想,就算是学到佛法;信仰喇嘛者,应该用理智观察,不应该有好奇的心理、神秘的观念,不应该利用喇嘛、不分皂白地迷信。[39]
  密教这种表面上兴盛的假相,事实上潜藏着许多的危机。例如即身成佛之说容易让人误以为修证成就有快捷方式可图﹔一般人又多不明了密教的修持方法、程序,当然也就更不用谈久修实证的经验了。这种恶性循环的结果,即使是坚固的信念也会逐渐地动摇,以致由信转疑,由疑而生毁谤。[40]所以法舫建议:「今日中国人之佛学程度尚浅,除少数人外,皆不够学密的程度,应以人间佛教奠基,再以有组织的方法,教学三十年后,或可普及密法」。[41]
  三、显密冲突的分析
  显密冲突的内容大致可归纳为失序的白衣传法、骇人听闻的双修以及盲从的民众信仰三方面。笔者将进一步考察这三项批评,并尝试诠释这些冲突的内在原因。
  (一)白衣的传法
  在这场笔战中,批评者多半以七众律仪戒来指责王氏的谬误,他们始终认为,唯有比丘才具有传法的资格,不过这种坚持是否合理呢?在西藏的传统中,
  拥有阿阇黎身份者并不乏在家居士,例如密勒日巴尊者的上师玛尔巴即非比丘,这样的例子在西藏不计其数。所以笔者认为值得争议的重点应该不在于出不出家,而在于一个人的修证是否已达到作为一个传法者的条件。班禅在一次对南京宝华山比丘开示时曾说:
  不单是经咒的义理,精微广大,即是仪轨当中一切作法,也是事事含有至理……断非短时修习可以自谓了解,自谓得法……非是依着前条所说信解行证的次第,到得自己完全如实得到果满因圆的时候,切不可为人传授灌顶。[42]
  这段叙述可视为班禅对阿阇黎资格的说明。
  而日本的情况又如何呢?大醒曾在观摩日本佛教的途中拜访高野山金山穆昭,针对在家人受阿阇黎位的问题请教,金山表示,灌顶有结缘、受明及传法三种,传法灌顶授与阿阇黎师位,在家人是不能受此法的﹔而学密法到受传法灌顶的过程,要经过受法、许可,加行期两百日的修行,在受传法之后,要时于密教完全能够体验修行,还要再加秘密灌顶、以心灌顶等。[43]
  从大醒的访谈可以得知金山穆昭本人是不赞成在家人成为阿阇黎的,但是其它和尚则不一定这么坚持,因为据大醒描述,真言宗僧侣不结婚的并不多见,[44]金山是少数持戒严谨者,而权田则曾再婚三次。因此,就日本实际情况来说,真言宗阿阇黎同时具备僧侣与娶妻的特征,这或许是权田来华时,不在乎王弘愿的在家身份而冒然授与阿阇黎位的原因[45]吧。
  所以,不论从西藏或从日本密教的角度来看,白衣传法并不构成问题;真正值得观察的是上师本身是否有传承、是否有实修的经验以及是否能了解弟子的根机而予以指导等。西藏布敦曾列举阿阇黎的德相包括:多闻、真实见证的功德,善巧言说、有不吝惜财务的悲悯心,心行无怠惰、疲厌等,[46]这才是成为上师真正的要求。
  (二)骇人的双修
  从上一节藏密的再现中,人们不难在脑海中浮现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花和尚」意象。他们饱食终日,无所适事;靠神秘敛财,作低级的鬼神崇拜;沉溺于淫欲之中,以性交为成佛的方便。在这种种的「恶行」中,笔者认为显教僧俗最无法认同的是以淫欲为佛事一项;[47]因此笔者想要探讨在传统的藏密教法中,什么样的人可以修双身法?又究竟何为双身法呢?
  要解决这两个问题,我们必须先了解藏密的修行次第。西藏的四大宗派──宁玛、萨迦、噶举及格鲁派都要求先学显教经论再修密法;在此仅以拉萨三大寺为例,说明喇嘛学经的过程及方式。[48]凡是想进三大寺学经者,必须先接受测试,合格者由扎仓堪布为其剃度,成为正式僧人。入寺后,择日举行拜师仪式,开始认字习经;待二至六年能背诵数百页经文时,算通过口试,获准进入经场听经,真正学习经论的生活才开始。往后依序学习因明学、般若学、中观学,并训练辩经的能力,之后再学戒律、俱舍论;总计学五部大论的时间约需15至20年。其间每一阶段都有大规模的测试,通过者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学习。而成绩优秀者,则授与「日钦」学位,再选编「名达增扎」班,学习6、7年后,即可准备报考格西。上述学位的取得也有赖个人的布施财力,所以真正能通过层层考验、表现优异、又有能力布施的人极为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