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再留在江都已毫无意义,师徒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又呈现出紧张。 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三月二十日,智 再次请求离开江都,他修书杨广曰:“天台既是寄终之地,所以恒思" />
《心是莲花》缘起
心是莲花是由居士自发组织建立的一个佛学平台。
《莲心论坛》交流
论坛事务区》 《莲心佛音区
莲心研修区》 《莲心红尘区
佛教人物
高僧|法师 大德|居士
信仰
菩萨信仰 诸佛信仰
您所在的当前位置:主页 >> 佛教历史 >> 隋唐五代佛教史 >>

晋王杨广和天台智者大师(5)

分享到:
感到再留在江都已毫无意义,师徒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又呈现出紧张。
   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三月二十日,智 再次请求离开江都,他修书杨广曰:“天台既是寄终之地,所以恒思果遂,每嘱弟子,恐命不待期,一旦常身充禽鸟,焚烧余骨送往天台,愿得次生还栖山谷,修业成办乃可利人。”[(121)]话说得是如此沉重,竟提到“寄终”、“余骨”,心境之悲凉,可想而知。不日,智者与晋王见面,当面告辞,“麾盖入谒,复许东归”[(122)]。杨广企图利用智 的政治图谋再一次落空了。
   智 何时启程回天台山,僧俗史料记载不详,其门人灌顶所撰《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仅云:“王入朝辞归东岭。”《国清百录》卷三智 给杨广的遗书称“在山两夏”,则肯定在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春天。据《佛祖统记》卷六:“王不敢留,遂行,吴越之民扫巷以迎,沿道令收幡华交侯。”离别十二年又回到天台山,虽“寺久荒芜”,但智 因摆脱了江都的政治樊笼,回到了大自然,心情格外舒畅。智 “雅好泉石,负杖闲游”,深自吟叹曰:“虽在人间,弗忘山野,幽幽深谷,愉愉静夜,澄神自照,岂不乐哉。”[(123)]智 因得静下心来,“专治玄义,进解经文至佛道品,为三十一卷”[(124)]。开皇十七年(公元597年)八月,会稽嘉祥寺吉藏大师请智 去讲《法华经》,智 亦拒而未赴[(125)],看来智 的确是需要安静。
   开皇十七年(公元597年)十月杨广又一次朝父母后归藩,也许是文帝问及智 的动向并有所指示,杨广又“遣行参高孝信入山奉迎”[(126)],且似乎有不得违旨之命。智 见杨广仍不放过自己,乃“散什物用施贫”,“又画作寺图以为样式,诫嘱僧众”。在预示了自己必死之后,大师启程。行至石门,乃云有疾,谓弟子智越等曰:“大王欲使吾来,吾不负言而来也,吾知命在此,故不须进前也,石城是天台西门,天佛是当来灵象处所,既好宜最后用心”。即口授遗书并亲写四十六字给晋王,其书略云:“莲花香炉、犀角如意,是王所施,今以仰别,愿德香远闻,长保如意”[(127)]。封竟,索三衣钵,命净扫洒,以十二月二十四日未时安祥入灭,春秋六十,僧夏四十。

     五、殉道者的遗言和王者的追求

   关于智 的死,中外不少学者提出质疑,认为智 不是正常病故,而是遭“政治迫害”而亡[(128)]。又因杨广后来成了著名的暴君,迫害智 的祸首自然算到了杨广头上,遂成为一桩千古疑案。杨广与智 交往前后六年,二者的关系因种种因素的搀杂而显得十分复杂,我们有必要拨开迷雾指出二人交往的实质,并作出客观公正的评价。
   智 临死时给晋王长长的遗书,对自己一生弘法作了总结,其中提到的“六恨”被认为是他遭到政治迫害的主要证据。遗书开头即云:
   贫道初遇胜缘,发心之始,上期无生法忍,下求六根清净,三业殷勤,一生望获。不谓宿罪殃深,致诸留难,内无实德,外招虚誉。学徒强集,檀越自来,既不能绝域远避,而复依违顺彼,自招恼乱,道德为亏,应得不得,忧悔何补。[(129)]
   智 以沉痛的语气述说自己出家弘法只求六根清净,想不到无法切断尘世的烦恼,他想远避绝域远离政治而不可得,而不得不“依违顺彼”,他认为这是“上负三宝,下愧本心,此一恨也”。其第二恨为“再负先师百金之寄”。此外,他提到荆州法集被官司解散之事(五恨),和在江都被监视而无法传教之状(三恨),言辞暗含忧怨。大师又叹曰:“又作悬念,此处无缘,余方或有,先因荆潭之愿,愿报地恩,大王弘慈,霈然垂许。于湘潭功德,粗展微心,虽法缘者众,孰堪委业?初谓缘者不来,今则往求不得,推想既谬,此四恨也”。在智者看来,大隋一统天下似乎没有他自由传教弘法之地。最后一恨他说:
   既再游江都,圣心熏法,令著《净名疏》,不揆暗识,辙述偏怀。玄义始竟,麾盖入谒,复许东归。而吴会之僧,咸欣听学。山间虚乏,不可聚众。束法待出,访求法门,暮年衰弱,许当开化,今出期既断,法门亦绝。[(130)]字里行间充满痛切激愤之情,表达了一位殉道者对于世道不公的最后抗诉。
   然而,智者大师的申诉并非指斥弟子杨广,时晋王年岁仅16岁,上有父皇和太子杨勇,只是一个藩王,不是杨广说了就算。而大一统的天下大势又要求意识形态的高度统一,统一政权要求有相应统一的宗教,建立为王朝所用的最高神学。隋文帝在灭陈后不久就敦促智 要“以同朕心”,和朝廷保持一致,智 却非但不主动归依新朝,反而不愿“依违顺彼”,要“绝域远避”,“虽在人间,弗忘山野”,想自由地弘法传教,显然不容于当世,有悖于当时的政治情势。对于杨广来讲,他坐镇江都,受命统领旧陈之地,必然要做加强思想意识形态领域统一的工作,由于智 在江南宗教界的声望,杨广不仅要控制智 ,还想利用智 ,就像拉拢利用江南道教首领王远知一样。王远知束手就范,但智 却凛然不附。智者的孤傲不屈固然可贵,而杨广对桀骜不驯的大师却也自始至终没有粗暴简单地施之以迫害,而是颇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延屈,施之以惠,竭尽全力地拉拢,希望软化智 ,使智 感恩就范。即使在江都对智者进行了严密监视,却也是暗中而不敢当面,而当智 察觉坚持要走时,杨广当即放行。这就不能认为杨广以政治强权迫使智者接受了自己的意志,即使是最后敦请智者离天台山来江都,也没有逼迫的直接证据。智 门人灌顶编纂的《国清百录》收录了杨广与智 往来信件40多封,杨广每封信都必称弟子,言极谦恭,没有丝毫王者的口气相逼迫。智者大师对弟子杨广也始终是十分尊重的,临死之时,仍将其遗著《净名义疏》三十一卷交付给杨广,并嘱请杨广为南岳大师慧思作碑颂,又“乞废寺田为天台基业”,并请度僧,“为作檀越主”。智 说:“此等之事,本欲面咨,未逢机会奄成遗嘱,亦是为佛法为国土为众生”[(131)],希望杨广护持天台教团。杨广对智 的拉拢抱有明显的政治图谋,遭到智 抵制未达目的也是事实,但从他们交往的事实来看,很难说晋王杨广对智者大师施行的是政治迫害,即使是遗书“六恨”也难以看作是遭受迫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