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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会早期史事及其在六祖门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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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会为六祖惠能弟子之一,对于南宗禅法在北方的传播具有较大的贡献,对此历史上早有定评。然而时至二十世纪,由于敦煌遗藏的发现,有关神会的研究成为新的热点,于是便有胡适氏大声疾呼,为神会争地位、鸣不平,不仅将其视为六祖的传法弟子,甚至以之为“新禅学的建立者”,(《荷泽大师神会传》,《胡适文集》第6册479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12月第1版)更有凌驾六祖之上之势。这种对神会的过誉无助于弄清禅宗史上的疑问,也不符合历史事实,故有加以说明的必要。

一、  幼稚学道,初见六祖

  神会生于唐光宅元年(684),卒于乾元元年(758),关于其生卒时间曾有种种异说,胡适亦曾对之详加考证,论证精密,用功至勤,得到许多人的赞同,可惜校之以新出土的慧空《大唐东都荷泽寺殁故第七祖国师大德于龙门宝应寺龙岗腹建身塔铭并序》,还是完全错了,倒是深为胡适所不齿的以之为冒认祖宗的宗密所作之《圆觉经大疏钞》一无所误,足令论者汗颜。这也给学者一个启示,即不应盲目怀疑古人,认为先人大都有作伪造假的恶习,尤其不应随便怀疑历代相传的宗门史传,其中往往包含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真实史料。
  诸书皆云神会为襄阳高氏,惟宗密称其姓“萬”,又作“蒿”,其实这都是“高”之形误,胡适这一看法是对的。(《胡适文集》第6册443页)杜继文先生基于宗密《圆觉经大疏钞》所述神会生卒年代最为准确,便全取其说,以为神会俗姓萬,诸书所云皆不可靠(杜继文、魏道儒《中国禅宗通史》144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8月版),这又走向了另一极端。其实宗密并未认定神会姓萬,其书原作“高”,由于传写之误,后世便成“嵩”或“萬”。宗密《中华传心地禅门师资承袭图》引《祖宗传记》云:“和尚临终,门人行滔、超俗、法海等问和尚法何所付,和尚云:所付嘱者,二十年外,于北地弘扬。又问谁人,答云:若欲知者,大庾岭上,以网取之。相传云:岭上者,高也。荷泽姓高,故密示耳。”大庾岭上,故示其高。以网取之者,鸟也,展翅云霄,亦示其高。由是可知宗密原作“高”,后世误写所致。
  《宋高僧传》本传云神会“年方幼学,厥性淳明。从师传授五经,克通幽赜,次寻庄老,灵府廓然。览《后汉书》,知浮屠之说,由是于释教留神,乃无仕进之意。辞亲投本府国昌寺颢元法师下出家。其讽诵群经,易同反掌,全大律仪,匪贪讲贯。闻岭表曹侯溪慧能禅师盛扬法道,学者骏奔,乃效善财,南方参问”。此段颇有疑问。据《大乘顿教颂序》,“荷泽和尚,天生而智者,德与道合,愿将并年。在幼稚科,游方访道,……昔年九岁,已发弘愿,我若悟解,誓当显说”。(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112页,中华书局1996年7月第1版)由是可知神会幼年便倾心释氏,九岁以前即发愿弘道,那么僧传所云习五经、寻庄老当是他九岁以前之事了。或许是他秉性聪明,六七岁时便能通习五经、明达庄老,但其时佛法流布天下,又何必待览《后汉书》后才知浮屠之说,且九岁童子又何有仕进之意?僧传亦未言神会曾游学神秀门下之事,直云其参问六祖,可见叙事未详。因而胡适所云“宋僧传所据,似是碑版文字,其言最近情理”(《胡适文集》第6册443页)实与情理不合。
  神会幼年便志慕佛法之事载于多书,《坛经》载“有一童子,名神会,襄阳高氏子,年十三,自玉泉来参礼”,《曹溪大师别传》云“时有荷泽寺小沙弥神会,年始十三”,宗密云“有襄阳神会,年十四,往谒”,(《圆觉经大疏钞》卷三之下)《景德传灯录》卷五亦作十四。(大正藏51册245页上)神会参礼惠能时年纪尚幼,不过十三四岁,今姑从圭峰之说,作十四岁,则其时为神功元年(697)。宗密又云神会其前曾从学神秀三年,则他至少十一岁时开始学习佛法,与“昔年九岁,已发弘愿”之说相应。但宗密既言神会十四岁时参礼六祖,则并非待神秀应召入京时才离开玉泉,因为神秀应召是在久视元年(700),其时神会已十七岁,不得云为十四岁。
  宗密一边说神会十四岁见六祖,一边又说“秀奉敕追入”,神会遂往岭南礼拜惠能,孰不知二说相互矛盾,不可并立。然神会为童子时初见六祖之说诸书皆同,十七岁神秀入内时始往岭南则只此孤证,因而杨曾文先生依此判定神会十七岁时始到曹溪恐怕是有问题的。(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164、165页)
神会早年慕道,志求大法,因其年幼不堪远行,故皈依离家未远的玉泉神秀门下,从学三年,未尽深要,又南行参礼惠能。关于神会初参六祖之事诸书多有记载,但取舍不同,论见大异。据宗宝本《坛经》:有一童子,名神会,襄阳高氏子。年十三,自玉泉来参礼。师曰:知识远来艰辛,还将得本来否?若有本即合识主,试说看。会曰:以无住为本,见即是主。师曰:这沙弥争合取次语!会乃问曰:和尚坐禅,还见不见?师以拄杖打三下,云:吾打汝是痛不痛?对曰:亦痛亦不痛。师曰:吾亦见亦不见。神会曰:如何是亦见亦不见?师云:吾之所见,常见自心过愆,不见他人是非好恶,是以亦见亦不见。汝亦痛亦不痛如何?汝若不痛,同其木石;若痛,即同凡夫,即起恚恨。汝向前,见不见是两边,痛不痛是生灭,汝自性尚不见,敢尔弄人!神会礼拜悔谢。师又曰:汝若心迷不见,问善知识觅路;汝若心悟,即见自性,依法修行。汝自迷不见自心,却来问吾见与不见,吾见自知,岂代汝迷!汝若自见,亦不代吾迷。何不自知自见,乃问吾见与不见?神会再礼百余遍,求谢过愆,服勤给侍,不离左右。一日,师告众曰: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背无面,诸人还识否?神会出曰: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师曰:向汝道无名无字,汝便唤作本源佛性,汝向去有把茆盖头,也只成个知解宗徒。宗密《中华传心地禅门师资承袭图》引《祖宗传记》云:有襄阳僧神会,俗姓高,年十四,即荷泽也。荷泽是传法时所居寺名。来谒和尚。和尚问:“知识远来大艰辛,将本来否?”答:“将来。”“若有本,即合识主?”答:“神会以无住为本,见即是主。”大师云:“这沙弥争敢取次语!”便以杖乱打。神会杖下思维:“大善知识,历劫难逢。今既得遇,岂惜身命!”大师察其深悟情至,故试之也。如尧知舜,历试诸难。
这段问答敦煌本和曹溪原本亦有记载。曹溪原本与宗宝本所记几乎全同,只是将以杖打三下置于神会反问六祖之前,同乎宗密之说,见其已经改动。敦煌本所记较简,无头尾问答本主和本源佛性部分,然其云神会先问六祖坐禅见与不见,六祖始打其三下,同乎宗宝本。六祖见神会幼年慕道,不辞艰辛远来参学,心自奇之,有意示以正法,乃问其本主,神会答言无住为本,见即是主,六祖却甚是不肯。那么六祖所说本和主又是何意呢?怀让初参六祖,祖问:“什么物凭么来?此物何物,即同六祖所问神会之本。所谓本,本不可说,强而言之,即是本源佛性。佛性为众生之本,舍此之外别无他本。既知其本,自知其主,自性自主,自由自在,由己不由他,为己不为人。佛性即是自性,非离自性外别有佛性,佛性即在自身中,故知本即是主。自性即是佛性,自性自足,圆满无碍,自与诸佛无异,立处即真,一切事无非佛事,任运自在,一切行无非佛行,故知主即是本。因此本即是主,主即是本,知本即识主,识主即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