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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会早期史事及其在六祖门下的地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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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会显然是亲闻德音且奉行不改的。时六祖教之:“若有人问汝义,问有将无对,问无将有对,问凡以圣对,问圣以凡对,二道相因,生中道义。”据《南阳和尚问答杂徵义》,“真法师问:‘云何是常义?’答:‘无常是常义。’”(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63、64页)“庐山法师问:‘何者是中道义?’答曰:‘边义即是。’”(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66页)“齐寺主问曰:‘云何是大乘?’答曰:‘小乘是。’”(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89页)由此三例,可知神会确实得闻三科法门、三十六对之法,其时可能就在景云元年(710)。神会闻教之后,就依命辞别六祖,分化一方,并未滞留至六祖卒时,实践了他不滞留的主张。

三、  妄称七祖,谬言八代

  六祖本人确立了神会在其门下的地位,即为有资格分化一方的得法弟子之一。神会在六祖门下年纪最轻,从学时短,故资历最浅,通过不懈的努力、艰苦的磨练,终于赢得了传法弟子的资格,得以与法海等大弟子并列,实非容易,但神会及其后人对此似乎尚不满意,非要作六祖的嫡传弟子,禅宗七祖。六祖门下人才济济,龙象辈出,群星灿烂,难分轩轾,是以六祖赞之“汝等信根淳熟,决定无疑,堪任大事”,并依达摩遗命,不付其衣,可见所付嘱者,原非一人,嗣其法者,四十三士。法海等人谨尊师命,共传大法,不争祖位,唯神会一门,纷争不已,竟借助朝廷之力而立七祖之号。神秀不争六祖之位,神会既讥其门下妄称六代,又缘何腆然以七祖自居!
  神会门下妄推其为七祖,见诸史传,不容抹杀。时在京洛一带,神会便被视为六祖嫡传,原由其地只知神会,不知尚有玄觉、怀让等。《别传》乃杂凑曹溪令韬、荷泽神会两系传说而成,非是取自一家,其中神会夜受付嘱前文已辨其伪。王维直称“弟子曰神会,……谓余知道,以颂见托”,是说六祖弟子神会托己为六祖作碑铭,并无以神会为六祖嫡传弟子之意。学者受欺于神会及其后人,只知道普寂妄称七代,不解神会窃名七祖,何厚此而薄彼!
  神会不仅不是六祖指定的嫡传弟子,而且其一生功过相当,对南宗来说,未必是真正的大功臣,更遑论建立者云云。神会之过,一是由于其无知或误解,搅乱了六祖的历史。神会至六祖晚年才再至曹溪,前后两次居留时间亦不过数载,故其对六祖身世及法要知之不多,多据传闻而漫云,使后世莫衷一是。如六祖至黄梅时间,法海《略序》云是龙朔元年(661)二十四岁,此说本来无误,神会却含糊不明,兼述两三种传闻,造成多种歧见。王维受神会之托为六祖作碑铭,遇事多以某某带过,虽或碑铭之惯例,亦因神会之不明,其中唯一的确定时间,是说六祖隐居“积十六载”。六祖仪凤元年(676)遇印宗而剃度之事未有异说,既隐居十六载,则其至黄梅时必为龙朔元年(661)二十四岁。显见十六载是神会听到的一个传说,而他本人对此则不敢确定,又称六祖二十二岁至黄梅,可见是依据他听到的又一传闻。二十二岁说与十六载说并不兼容,《历代法宝记》为维护二十二岁说,改称六祖“十七年在俗”,(大正藏51册183页下)十七年后才行剃度。宗密却不明就里,一方面坚持二十二岁说,一方面又说“得来十六年,竟未开法”(《圆觉经大疏钞》卷三之下),自相矛盾,师徒一样胡涂。王维在《六祖能禅师碑铭》中还指出:“临终,遂密授以祖师袈裟,而谓之曰:‘物忌独贤,人恶出己,吾且死矣,汝其行乎!’”“临终”与“吾且死矣”联系起来,很容易使人产生临终付法的错觉。对此笔者在硕士论文(徐文明《六祖惠能的生平和思想》,法藏文库硕士、博士论文集第二卷,佛光出版社2001年1月版)中已然详加辨析,释“临终”为“临行”,意即临于五祖传法六祖一事之终,近六祖辞别五祖之行,且言“吾且死矣”乃五祖之感叹,非实将死,窃谓如此解释,方合王维之原意。试想王维果以为临终付法,则二十二岁说与十六载说如何相应!二十二岁说与十六载说虽有参差,亦是稍有不同,若不细算,尚可马虎过关。而此二说与临终付法则有如冰炭,六祖二十二岁(659)距五祖灭度尚有十几年,如何融通?若谓五祖灭度后六祖又隐遁了十六载,则其弘法之时不过二十五年,与“往来四十年”说如何相应!料想神会尚不会胡涂到把完全不可能兼容的传说硬凑到一块的程度。
  许多人都对王维之说产生了误解,导致了后世咸亨年间六祖到黄梅的种种异说。《别传》一云六祖三十四岁(咸亨二年671),一云咸亨五年(674),并将二者误作一时。《祖堂集》云是咸亨四年(673),契嵩云是咸亨年间,《宋高僧传》亦云是咸亨中。其来源都一样,都是出于对王维《碑铭》的误解,但这与王维叙事不明、神会介绍不清亦有关系,不能说责任全在后人。
还有一种可能,即神会本人坚持的二十二岁说与十六载说并不矛盾,只是将六祖遇印宗法师的时间定为上元元年(674),比通常的仪凤元年(676)提前了两年。如此则六祖显庆四年(659)至黄梅,其后隐居十六载,至上元元年(674)遇印宗法师而剃度,并于其年开法,至其灭度时(713)正为四十年,与“往来四十年”说相应。神会谓五祖上元(元)年二月十一日灭度,又据《宋高僧传》惠能本传,“上元中,正演畅宗风,惨然不悦,大众问曰:‘胡无情绪耶?’曰:‘迁流不息,生灭无常,吾师今归寂矣’”。僧传云六祖于上元元年(674)五祖灭度时已然开法,此说显然来自神会一系。
  如此则神会之说并不自相矛盾,然则六祖至黄梅、剃度、开法时间皆与他书有异,其中是非,不可不辨。六祖一生经历颇多异说,但有三个时间是确定且得到公认的,即其生卒年代及遇印宗而剃度的时间。诸书皆云六祖仪凤元年(676)三十九岁时遇印宗法师,唯神会一系独持异说,而又含糊其辞。究其实情,亦非有意别创新说,只是由于一方面企图坚持二十二岁说,一方面又不愿改变公认的十六载隐居说,为此只好将六祖剃度时间提前两年,同时自然也将开法时间提前两年。《历代法宝记》将二十二岁说与仪凤元年剃度说协调起来,有意将隐居时间改为十七年,然又云“能禅师至韶州曹溪,四十余年开化”,(大正藏51册182页中、下)就不免自相矛盾了,因为不论是按仪凤元年还是上元二年(675隐居十七载)开法,都不足四十年,何言四十余年?宗密发现了这一问题,又恢复十六年说,但却同样无法避免与公认的仪凤元年说相冲突。
  值得注意的是,《宋高僧传》在六祖剃度时间上全依神会,认为六祖得遇印宗之时在五祖灭度之前,故有开法时“惨然不悦”之事。然如此一来,反而暴露了神会之说的荒谬。据《宋高僧传》本传,印宗“咸亨元年在京都,盛扬道化。上元中,敕入大敬爱寺居,辞不赴,请于东山忍大师谘受禅法。复于番禺遇慧能禅师”。印宗上元元年(674)不受诏命,却请至东山从学于五祖,五祖于其年二月十一日(据神会说)灭度,京师距蕲春迢迢千里,非旬日所能及,故其奉诏只能在其年元月,尔后上表急辞,匆赴东山,方得以礼拜五祖,不日即又辞别,赶至南海以待惠能。又据六祖本传,六祖在五祖灭度之前已然得遇印宗,并经剃度,二月十一日时已经在法性寺开法了。如此则印宗必须在四十余日内完成奉诏、表辞、至黄梅受教、辞行到南海讲经、为惠能剃度、助其开法等活动,才能使神会系六祖三十七岁上元元年剃度说得以成立。自京师经黄梅至南海,单是行程,四十余日犹嫌不足,若非印宗示现神通,行千里于刹那,令光阴之暂止,焉能如是?僧传但记其事,不述其异,岂非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