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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会早期史事及其在六祖门下的地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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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溪大师别传》对此亦有记载:其年四月八日,大师为众初开法门,曰:“我有法,无名无字,无眼无耳,无身无意,无言无示,无头无尾,无内无外,亦无中间,不去不来,非青黄赤白,非有非无,非因非果。”大师问众人:“此是何物?”大众两两相看,不敢答。时有荷泽寺小沙弥神会,年始十三,答:“此是佛之本源。”大师问云:“何是本源?”沙弥答曰:“本源者诸佛本性。”大师云;“我说无名无字,汝云何言佛性有名有字?”沙弥答:“佛性无名字,因和尚问,故立名字。正名字时,即无名字。”大师打沙弥数下。大众礼谢曰:“沙弥小人,恼乱和尚。”大师云:“大众且散去,留此饶舌沙弥。”至夜间,大师问沙弥:“我打汝时,佛性受否?”答云:“佛性无受。”大师问:“汝知痛否?”沙弥答:“知痛。”大师问:“汝既知痛,云何道佛性无受?”沙弥答:“岂同木石!虽痛而心性不受。”大师语沙弥曰:“节节支解时,不生瞋恨,名之无受。我忘身为道,踏椎至跨(当作胯)脱,不以为苦,名之无受。汝今被打,心性不受,汝受诸触如智证,得真正受三昧。”沙弥密受付嘱。
  《曹溪大师别传》错讹颇多,此段便有两个明显错误。一是云“其年(仪凤元年)四月八日”六祖开法,神会出答,其实仪凤元年(676)神会尚未出生,如何会有十三岁?二是云“荷泽寺小沙弥神会”,神会实是由于天宝四载(745)曾受宋鼎之请住锡东都荷泽寺而冠以荷泽之号,并非为沙弥时即住荷泽寺。这段记载可谓是宗密所谓“杖试诸难,夜唤审问,两心既契,师资道合”的具体描述,只不过宗密云是因答无住为本而受责,此处则云是因答本源佛性而被杖。这一故事是神会门下的又一创作,一是添加了“佛性无名字,因和尚问,故立名字,正名字时,即无名字”之句,为神会的开口说破寻找补救,二是改变了六祖杖责神会的用意,将诱之自暴亦痛亦不痛生灭二见之过改为令之得真正受三昧。细思其义,其云六祖对神会亦痛亦不痛、身受心不受进行了充分肯定,如此割裂身心之说同乎慧忠国师所讥之半生灭半不生灭的南方宗旨(《景德传灯录》卷28,大正藏51册438页下)又如何可能得到六祖的赞同呢!初神秀之偈分别身心,六祖尚称其“未见本性”,如今反而会称赞神会身痛心不痛之谬说,不亦怪乎!
由是可知,虽然神会后人曲为之说,亦难以掩盖其初遇六祖未受赏识的史实。神会先因答语不契而受杖责,不久又由冒然说破而遭训斥,是以意有未安,在曹溪呆了不久,就辞别北归了。宗密《圆觉经大疏钞》卷三之下云“两心既契,师资道合”之后“神会北游,广其闻见,于西京受戒。景龙年中,却归曹溪。大师见其纯熟,遂默授密语。缘达磨悬记,六代后命如悬丝,遂不将法衣出”,表明神会确实未在曹溪过多停留,更未从此不离左右,直到六祖逝世。所谓“不离左右”,是指神会为侍者时天天呆在六祖身边,非指自此再未离开六祖。

二、  再到曹溪,未甘滞留

  神会北归,是由于在曹溪机缘不契,并非只是为了“广其闻见”。那么神会北至何处呢?他原本来自玉泉,自然会再回到神秀门下。宗密云神会先在神秀门下三年,神秀奉敕入京(700)时才南依惠能,前文已辨其误,然其中亦可能包含着真实史料,即神秀入京时神会在其门下呆了三年。神会幼时追随神秀,十三四岁时南下礼拜惠能,因机缘不契,旋即北归,其时为神功元年(697)或圣历元年(698),距神秀入京正三年左右。神秀入京时神会并未依教南下,因为他到过岭南,自觉再去无益,而是依然追随神秀到达西京长安,时年十七岁。《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载久视年中,则天召秀和尚入内,道俗问和尚去后依止何处,秀和尚云:“韶州有大善知识,元是东山忍大师付嘱,佛法尽在彼处。汝等诸人如有不能自决了者,向彼决疑,必是不可思议,即知佛法宗旨。”(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32页)可见其时神会亲闻法语,故记忆犹新。又载“长安三年,秀和上在京城内登云花戒坛上,有纲律师、大仪律师,于大众中借问秀和上:‘承闻达摩有一领袈裟相传付嘱,今在大禅师处不?’秀和上云:‘黄梅忍大师传法袈裟,今见在韶州能禅师处。’秀和上在日,指第六代传法袈裟在韶州,口不自称为第六代数”,(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32页)这表明长安三年(703)时神会就在长安,且长期追随秀师。
  神会到京后广学多闻,知见大增,或其习五经、寻庄老当于此时。二十二岁神龙元年时(705)于长安正式受戒。其时神会游学于两京一带,但因秀师在内供养,便有请益,亦多不便。神龙二年(706)秀师圆寂,神会自觉无可依止,追思秀师令从惠能受教之语,便于景龙初年(707)再次回到曹溪。
《宋高僧传》本传记载神会见六祖时问答之语与诸书所载皆异,且其说不似一个十四岁的小沙弥所言,其实这是神会复归曹溪时与六祖的问答。《宋高僧传》云:及见,能问会曰:“从何所来?”答曰:“无所从来。”能曰:“汝不归去?”答曰:“一无所归。”能曰:“汝太茫茫。”答曰:“身缘在路。”能曰:“由自未到。”答曰:“今已得到,且无滞留。”
  神会自云无所从来,一无所归,则不来不去,同乎如来。六祖恐其坠于虚寂,故云汝太茫茫,无立足处。会曰身缘在路,意为人身无常,流行不息,修行不已,何敢止足。祖曰你没个休歇处,是由未到曹溪,若到曹溪,萬缘放下,一切自在。会答蒙师指授,今已得到曹溪,虽到而不敢滞留,若有滞留,即非得到。
经过数年的磨练,神会已成熟起来,对佛法的理解亦非儿时所能比。故一经六祖点化,便顿明心要。神会之意,仍在于无住为本,故云无来无归,身缘在路。六祖欲令其更进一步,故暗示其只知无住,还是未到曹溪,若知自性本来是佛,便可任心自在,随处立足。神会于此有省,才知自性本然是佛,性本无住,由是真得无住。六祖见其已悟,故加以印可。
  神会二至曹溪,似乎并未待至六祖去世才离开。僧传云其“居曹溪数载,后遍寻名迹”,实践了其“今已得到,且无滞留”的主张。对于神会后半生的经历及贡献,前人论之已详,但神会后人及近代胡适等对神会的贡献和地位多有夸大,直认为神会是六祖嫡传弟子,甚至是《坛经》作者,(《胡适文集》第6册479页)有违史实,不可不辨。神会后人尊之为七祖原不足怪,但其说未必出自六祖,亦未必得到南宗门下公认。关于神会为六祖嫡传的最重要的证据是所谓二十年预言。据《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座法海向前言:“大师,大师去后,衣法当付何人?”大师言:“法即付了,汝不须问。吾灭后二十余年,邪法缭乱,惑我宗旨。有人出来,不惜身命,定佛教是非,竖立宗旨,即是吾正法。衣不合传。”(杨曾文《敦煌新本六祖坛经》6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10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