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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佛教界学术研究、阿含学风与人间佛教走向之综合省思(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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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当我跟着大家来到三塔诵经时,偶然抬头看到五祖演师的诗句。这使我突然间从恍惚迷离状态中醒悟过来,而从前老师所问的问题,即「谁替你拖个死尸来?」的意义,也在忽然之间领悟了。我感到这个无边的空间似乎破为碎片,而大地也完全毁灭了。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这世界,它好象是一面反映另一个世界的镜子。我试验过我所知道的几个公案,发现它们是非常的明白清楚!我不再迷惑于般若的妙用。(77)
 
  这时的高峰虽已彻悟,连睡梦中都作得了主,但正睡着无梦时,「主人翁在何处」依旧茫然。所以又遵照师长的指示,放舍一切,继续苦参了五年,才大事了毕,「一念无为,十方坐断」。(78) 这样高深的重关证悟境界,怎能说与圣谛不相应呢?
 
  禅者破初关彻悟之后,心中还有无始以来深细的无明烦恼习气,也就是宗密(780-841)和沩山(771-814)所说的「微细流注」和「现业流识」,必须长时间慢慢对治,损之又损,才能彻底息灭。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沩山和仰山师徒之间的一段对话去理解。
 
  沩山禅师二十三岁在百丈座下悟明心性之后,就开始藉事炼心,亲领典座之职,乃至于创建了一个可容纳一千五百人的大丛林。在他晚年的时候,他问接班人仰山慧寂说: 「寂子心识『微细流注』无来得几年?」
  仰山不敢答,却云:「和尚无来几年矣?」
  沩山曰:「老僧无来已七年。」
  沩山又问:「寂子如何?」
  仰山曰:「慧寂正闹。」 (79)
 
  这时的仰山虽然早已彻见真如法性,但修所断烦恼尚未断尽,「微细流注」仍然相续不断,所以只能坦白承认:他的心「正闹」。沩山大悟之后,长期保任悟境并藉境炼心三、四十年,净除了「现业流识」,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七年前就已经断除了「微细流注」。这份史料是否可靠,笔者尚未详加考证,但它至少可以说明:顿悟真理之后的「微细流注」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干净的。
 
  如果「微细流注」完全寂灭,唯剩无二空智朗然独存,其断证功德至少也相当于七地以上的大菩萨了。(80) 《华严‧十地经》说:「菩萨从第六地来能入灭尽定。今住此(七)地,能念念入,亦能念念起,而不作证。」(81) 月称《入中论》也引用此经而说:「此远行地于灭定,剎那剎那能起入。」(82) 既然七地菩萨能念念入出灭定,微细烦恼根本没有机会现行。到此地位,「现业流识」或「微细流注」才可能完全止息。
 
  高峰悟后又苦修了五年,所要处理的问题,不外是生命底层的「微细流注」;他的证量是如何,可想而知。又如福州大安在沩山座下,「三十年来,……只看一头水牯牛。……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回回地,趁亦不去也。」 (83)
 
  在禅宗,「牛」即是心。明心见性的人,才有「牛」可看可牧。牧牛三十年,牛变全白,赶也赶不走,表示微细烦恼和染污无明已经完全去除(不过,所知障还在),法身光明的悟境经常赤裸裸地呈现,与日用尘劳打成一片,不即不离,终日不散。
 
  在禅宗史料中,达此证量境界的禅师,大有人在。雪严(1289 卒)悟后十年,也达到了醒睡一如之证量,于是「向来所谓境界碍膺之物,扑然而散,如闇室中,出在白日」。(84) 无闻思聪禅师,参禅二十年始达身心脱落的地步。开悟之后,虽然自知见解明白,但是微细隐密的妄想尚未除尽,所以又隐居光州等山中潜修,前后十五年才完全颖脱。(85) 云门(881-966)自述:困风霜于十七年间,涉南北于千里之外,才「心猿罢跳,意马休驰」。(86) 而香林「四十年得成一片」、涌泉「四十九年尚有时走作」,这些禅宗术语所要表达的,也无非是关于悟后「微细流注」处理干净与否的修道位问题。
 
  此外,石霜(986-1040)的首座定力深厚,有能力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坐脱而逝。但仅此仍不足以被认可为开悟见性。所以石霜的侍者道虔,依然毫不客气地对坐脱而亡的首座说:「坐脱立亡即不无,先师意未梦见在!」(87) 可见,禅宗开悟的标准相当高,印可传法也十分严谨,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只是禅宗着重在接引上根利智,不循义理,不尚经教,不重次第,所以很难被一般人理解与接受。
 
  或许有人会认为,中国人说中国的禅宗好,这是老王卖瓜的心理,是受到「民族情感所拘蔽」。(88) 那么泰国高僧阿姜查和佛使比丘的称赞,总不该有上述的嫌疑吧!有人问阿姜查:是否看过《六祖坛经》?他回答说:  
  惠能的智能相当的敏锐,那甚深的教导,初学者是不易明了的。可是,如果你耐心地以我们的戒律来修行,如果你修行不去执着,你终究会了解的。……如果你好好地生活,生活得简朴;如果你耐心且不自私,你就会明了惠能的智能了。(89)
 
  另一位大名鼎鼎的泰国高僧佛使比丘,也非常欣赏中国的禅法。他甚至还亲自翻译了《六祖坛经》。在《菩提树的心木》一书中,他有四次提到了禅宗。(90) 他说:黄檗禅师「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的话头,是认识空性非常简便善巧的方法。他愿意把它供养给他的听法者,请他们也参参看。(91)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还说: 
  当佛法传到中国的时候,当时的中国人智能很高,立刻就接受了它,并产生了黄檗和惠能的教法,对于心、法、佛、道和空的解释非常简洁。他们说,法、佛、道和空都是同样的东西。这句话太中肯了,不必再多说什么。我们这些依古老方式修学的人,常常感叹开悟无门。关于这一点,如果我们能够稍觉惭愧,应该是有益无害的。(92)
 
  除此以外,西藏近代白教高僧贡嘎法狮子(1893-1957)也曾说:「禅宗达摩祖师口诀,精要了当,直指人心,即大密宗之口诀。」(93) 丹津.葩默是一位修学藏密的英籍比丘尼,她初次接触中国禅宗典籍的时候,完全无法理解禅宗的公案和语录,因此非常沮丧难过。当她在一万三千呎高的喜马拉雅山上完成十二年的闭关后,虽然尚未开悟,但她的禅修体验已足以使她自信地说:「如今,我能享受禅。」(94) 由此可见,中国禅宗的确有它非常深厚的定慧内涵,非劣根浅智者所能窥其堂奥。
 
*西藏高僧亦不少
 
  或许还有人会质疑,单举中国禅宗为例来证明大乘有圣位菩萨,是「受到民族情感所拘蔽」,不够客观,不足取信于人。那么我们还有数不清的西藏高僧足以为证。兹举噶举派的冈波巴(1079-1161)为例。冈波巴出家之后,先依噶当派学习「道次第」,后来依止大瑜伽行者密勒日巴修习拙火瑜伽而得极高的成就。在传记中,他的悟境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