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有一句非常深刻的哲言说得好:“太阳下面没有新东西。”可以说所有的人间至高无上的道理和大道都早已被古代的老子、释迦牟尼等诸多圣哲先贤、大德大智们道出。后人所发现的种种人生真谛不过是在自身特殊的场境中,除了对古代圣哲先贤、大德大智们思想的具体说明和验证,或者不过是用不同的符号系统来重述和解释古代先圣、大德大智们的思想和见解,在大的方面是没有任何新思想和新创见的。无数的后人,包括许多十分著名的学者和专家往往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学说是继往开来、是有重大创新的,这其实只不过是可笑的妄念。实际上任何后人能谈得上有所创新和发展的东西,只能是在一些结合某些具体实际的范围内的中小层次的创新和发展,在根本问题上和重大问题上不可能再有重大创新和发展。而只能是修炼者怎样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遵照先圣、大德、大智们所早已给出的大法、大道从事具体的、广义的修炼而已。
“西方人对‘言’、‘意’、‘象’的关系的认识也远不及中国先哲来的深邃。他们擅长于以言表意。并认为以言表意远胜过以象表意。到了当代的西方大语言哲学家维特根斯坦那里,更是将这种认识推到了极至,认为:人们的语言边界就是人们的思维边界。语言之外人们不能思维,更无意义可表。这种看法如果把思维仅仅狭义的定义为是语言的范畴和派生物,那这种认为没有语言就没有思维的认识只不过是一种人为设定某种理论模式的一种偏狭、意义有限的、能自圆其说的语言逻辑学说。事实上在狭义的语言思维世界之外,人类有着无限的超越语言和理性思维的、可被妙觉和领悟的世界。中国先哲深信:‘言不尽意’,立象只不过是比立言更能尽意的另一种媒介和工具,但‘象’也是难能尽意的。‘象’作为一种重要的广义的语言媒介,是中国先哲和智者借以审美、悟道最重要的媒介工具和方法,‘象’中所蕴含的信息要远比单纯的文字符号更为丰富和精妙。‘象数’乃是中国先贤和智者用于把握、领悟宇宙自然大道运化所体现出的深层次的同构、全息自相似的本质内在关系的至高妙的方法。”[19]语言之外无思维吗?语言之外不能够传情表意吗?道家和佛家的大智慧告诉人们:语言之外有着更为广阔无垠的仅能凭借禅观、灵悟、妙觉、玄览才能领悟的世界。禅观、灵悟、妙觉、玄览不但可领悟常人的语言世界,更能够领悟超语言的世界。并且认为这是更高层次的智慧领悟。
世俗的学者认为语言之外无思维,无高度发达的语言就无高度的抽象智能。这种将凭借语言所获得的抽象能力看作是人的最高智慧,贬低非语言的智慧。认为前语言的原始人不能进行抽象思维,只能具有浅层次的直觉感悟智能。对于超语言的禅观、灵悟、妙觉、玄览智能不是贬斥为远远低于抽象智能的浅层次的直觉感性智能,就是否定其存在,认为是不可理解或者斥之为神秘主义云云。
一个例子,当代被十分推崇的思想大师海德格尔被重新发现,并被认为是有重大思想创新、见解非凡的大师,事实上他最伟大的精华思想和见解只不过是沾了一些禅宗思想的边而已,所谓的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多元文化价值论等等学说的主要宗旨是认识到了逻辑思维的局限性、语言符号系统的局限性、分辩性的心智的工具效用、实证的理性主义等等的局限性及其负面作用,并开始认识到了超语言符号、超越逻辑的综合性的领悟、玄览性的思维的重要性,开始认识到一元化独断、执著于效用实证会导致的误期和自我封闭的负面后果。开始放弃人类自大的沙文主义,主张人与自然平等共生、和谐发展的重要性,等等等等,而这一切在古代大师的学说中比如佛家和道家学说中早已更为深邃和完备、透彻地道出和阐明。但他却还根本不能说透,只不过是沾了一些禅宗思想的边而已。他之所以不能说透,主要不是因为他的智能不够高,而是他在认识体系和方法模式上误入歧途,被人智的极限和执着所误。事实上,世间的很多大学者和大专家,他们是根本不能领悟和理解《老子》、《庄子》和佛教主要经典中的精髓和宗旨的。他们是把《老子》、《庄子》和佛学经典当作一种哲学,一种理论问题来研究,事实上,要想深刻的领悟和理解佛的精髓和宗旨,绝不能通过世俗寻常的做学问的方式,不能凭借思辨、理性、逻辑、语言符号的智慧和方法,如果是这样只能造成对精髓要义的曲解和误解,或者流于表面和偏见。他们所能理解和道出的道,必然是“非常道”,他们所能领会的佛学精髓要义,必然是曲解和误会的。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一个通过虔诚的正信、正见、正念进行实际修为的问题,甚至也不是世俗的人类智慧所能企及的,只有通过正信、正念、正见地正静定的实修亲证,从而获得高度的禅观、灵悟、妙觉、玄览的智能才能深刻的领悟和理解佛陀和《老子》、《庄子》中所包含的精髓和要义。世间的很多大学者和大专家是不能深刻领悟这一道理的,这是十分遗憾的。因为,不通过高度的正静定的实修亲证、不处于一种高度的正静定状态,人们是不可能完全摆脱语言的羁绊以及思辨、理性、逻辑所带来的智障,也就意味着,不能超越人类智慧的局限,不能获得高度的禅观、灵悟、妙觉、玄览的智能,从而也就不可能很好地领悟“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和“形外之象”,只会出现咬文嚼字的、流于形式的、流于深层内涵和要义的表面的、在概念和理性思辨的层面上兜圈子的思考和研究的结果。少数世间的学者和思想家,由于在专注地思考和研究的时候,达到了相当深层次的凝神聚思程度,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一定层次的正静定状态,所以他们思考和研究所达到的层次要稍微高一些,但也只是仅此而已。所以,一些从事修炼的高僧、大德认为:世间凡是没有从事过实际的正静定修炼的所谓学术大师、大学者、大专家,虽然他们自认为自己是这方面研究的专家和权威,其实是根本读不懂佛学的主要经典以及《老子》、《庄子》中所包含的精髓和要义的。这种说法是并不为过的。
在此,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需要加以说明:世间的很多大学者、大专家甚至大思想家只是把佛学作为一种很好的人生哲学, 一种学问来研究、来对待,他们对佛学感兴趣仅仅只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佛学中有某种博大的世俗学问所没有的超越精神和空灵境界,可以作为世俗人生哲学和哲学认识论、方法论的一种必要的补充而已。这种补充可以提供人们一旦在世俗的功名利禄的追求中遭遇到挫折和不幸的磨难时或者面对死亡、恐惧、孤独以及其他无奈和无能为力时,可以用佛学来安慰自己的精神和心灵,或者使自己获得某种浅层次的超越和空灵。他们对佛法的功能和作用的了解仅此而已,他们理解的佛陀所达到的境界不过是一种世间人生哲学所崇尚的至为完美的圣人境界,这种不能理解和领悟佛陀具有更为高妙博大境地和佛学中更深邃博大的至理妙机的浅层佛学是对佛陀及学说的莫大误解,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是的,佛学在世俗层次上安慰人类的心灵、化解人们的各种内心冲突、烦恼、苦痛,诠释人类精神和内心中的各种困惑、纠葛的功能作用要比任何世间学问,包括世间最好的心理咨询学,来得更高妙、更优越。它不但可称为是人类心灵最好的避难所,更是人类心灵和精神家园的最好的最完备的依托。但这实际上只是佛学功能作用的浅表和微小之处。事实上佛法的功能作用更是可以体现在优化整合人类思维认识体系、净化人们的心灵上,并在最深刻最彻底地批判了人类智慧有偏和残缺不全的基础上为人类指明了一条能无限超越人智局限,使人类在智能和境地上可以获得无限提升的至光明道路。即通过正静定的修炼之道,真正达到“应无所著而生其心”、“明心见性”的,获得与宇宙大道圆融为一、全息相应的大圆镜智的,空灵自在、中道无为的至高境地。事实上,佛学和学佛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把佛陀的思想、佛学的精神作为一种好的人生哲学、一种文化、一种学问来在理论上进行研究,而不一定把佛学作为一种信仰来进行实际的修炼和修为。把佛学当作一种好的人生哲学、一种文化、一种学问来进行探讨和研究固然是有一定意义的,这样可以在佛理上为人们提供有一定意义和价值的参考,也可以为自身探求和领悟佛的精髓要义提供有益的帮助,但要想真正获得佛学的精髓要义,不一定要读很多佛学经典,更不能通过用世俗做学问的方法去解读和研究佛学经典。总之,无论通过什么方法,只要领会了佛学的ABC即基本精髓之后,下一步的行动更多、更重要的就必须是通过实际的修为,通过虔诚的正信才能在更高的层次上,更好、更深地领悟佛的精髓要义。而佛学基本精髓要义的获得一般不是通过研读大量的佛学经典的方式,而是通过真切的实修亲证,在基础性的的正静定当中领悟、妙观才能得到。凭借逻辑、语言、理性思辨的的方式是不能获得基本的佛学精髓要义的。简要的说,学佛的问题就是寻佛求道的问题,就是尽可能多的去领悟佛的精髓要义,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是一个通过虔诚的正信、实修的问题。能够理解这一点是至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