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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初显密关系论述评──以密教弘传浙江及其效应为视角(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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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明弘禅密兼修之心宗,是以禅为体,以密为用;以禅摄密,以密护禅。亦即以心摄心,以心护心。……禅也密也,其名虽二,其实则一。惟禅密两宗,一则重悟,一则重修,禅密兼修,即应修悟并重。[注45]  据此所见,慧明所倡导的「禅密兼修」,具体涵义应是「禅体密用」,这是归宗于心性法门(「心宗」)的立论;而在修证工夫论上,则主张禅悟与密修并重。
  最后,慧明得出结论说,禅密兼修,最根本的事情就是必须回复到佛教的根本悲愿,以救世度生为心愿。决非满足于执着于我相与法相,「以佛心为自心,本尊是我,我即本尊,能发如此大心,自与诸佛菩萨以及本尊心心相应,而心佛众生三无差别,故曰心宗」[注46]。
  综合而论,慧明禅密兼修之所以能够成立,主要体现于禅密修持在工夫论上具有共通性。尽管从表面上看,密教修持更多地需要坛场的仪轨,即注重于「相修」或「相教」,而禅宗修证法门则为自心修证法门,不执于事相修行。但慧明却以为,从工夫论加以考虑,禅宗参话头与密教持咒,二者都有破除邪知邪见的实际功效,如能久参久持,皆自可悟道,可谓殊途而同致。
  具体而言,禅密兼修,实有假修与真修之分。所谓假修,主要有三种表现形式:其一,处处在假我之身相上修行,不在真我之心地上用功;其二,离心外求,作种种不相应修行;其三,打坐时,身坐而心不坐;持咒时,口持而心不持。据此可见,所谓种种假修持的偏失之处,大致可以归结为身修而心不修、外修而内不修、口持而心不持等三种类型。
  那么,禅密兼修之真修又为何指?慧明认为,禅密兼修之真修,必须回归到惠能南宗禅顿悟法门,以《坛经》为指归,及「以心地无非为戒本,以利他无我为正行」。因此,禅密真修,就是真实地修行大乘菩萨道。具体言之,真修禅密,就是「一切时中,一切处所,对一切事物,不着相,亦不离相,在上座时,身心俱坐;持咒时,心口同持;身心打成一片,且本『利他无我』之旨,发大慈大悲之心,起弘生利法之行,苦口婆心,劝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己更须心行不二,始终如一,乃为真修」[注47]。
  唯有在禅密圆融真修的基础上,才能使「禅密兼修」真正成为佛教修持的「无上法门」。慧明强调指出:「禅是诸佛心传,密是诸佛心印,禅密兼修,确是无上法门。」[注48]又说:「禅宗见性成佛,密法即凡成圣,皆是无上法门。」[注49]在真修实证中,禅宗的「见性成佛」与密法的「即身成佛」,必将等行而同归。慧明将密宗的「即身成佛」改称为「即凡成佛」,也许意在阐述密法修行,同样需要即世间凡行而成就出世佛行,这才是大乘佛教菩萨行真正密意之所在。正是即世间万行而成就佛行的意义上,才能真正无碍地实现禅密兼修的亲证圣境。因此,慧明反复强调,禅密兼修的佛法根基,不在别的,正是「菩提慈悲之心念,为禅密兼修之根本。」[注50]  作为禅修有得的一代禅匠,慧明还基于自己的实修体验,阐述了禅密兼修的具体相关之处,并告诫密法修持者与禅修者一样,必须经过心性修为的真切磨练,即破妄、显真的臻达真妄不二之境。这三个修持阶段,在禅修工夫体系中,分别表达为「透三关」,即初关、重关和牢关。慧明指出,宗门禅修工夫中的「参话头」,与密教修持工夫中的「真言咒」,虽有自力与他力的不同,然由于自他不二,其工夫极致,终同归于通过参究话头与持真言咒,以此锁住一切妄念,达到心佛一如的体证境地。正如禅修全透三关者,极难达成,持密咒而证心佛一如,同样殊难之至。因此,主密法修持者,不可心存「立等可取」的非分之念。
  综上所述,慧明所倡导「禅密兼修而归于心宗」的「禅密会通论」,既不同于持松、显荫等东度习密者以华严、天台等显教立场的「显密会通论」,亦稍别于太虚基于诸宗并兴、着眼于佛教整体振兴的「摄密归禅」论及「冶铸中密」论。特别是慧明以禅修有得者的亲证体认,视禅密兼修而归于佛意心宗,充分自觉到对佛法实修效验的根本回归,从而较充分地解答了密法修持对汉地佛教修持有效性的现实冲击,加之慧明对于禅密兼修的教理、修证、归趣等内容进行了系统阐释,不仅基于中国佛教修证传统对密法修持提出了全面响应,而且还对后世如何处理密法修持与传统修证方法的关系问题,同样富有启迪意义。
  综观上述民国初期,以印光、太虚、慧明三位浙江佛僧对于显密关系的代表性见解,我们可以看到,其中所贯穿的是一种以中国社会为本位、特别是以佛法为本位的思考立场。坚持以中国社会为本位,可以主动响应于密法流行的民族立场,无论是对于藏密还是东密,都不至于令世俗社会对佛法修持产生过多的误解。这对民国佛教弘化的整体形象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现实法益。而以佛法为本位,无论是「舍密归净」还是「摄密归禅」或「禅密兼修」,都充分关注佛法弘化契理契机的普遍有效性,通过即凡成佛、即世间行而成就出世佛行的佛教见地,既化解密教修行的世俗误解,又能契合于佛陀教化世间的大乘意旨。因此,透过民初时期浙江佛教界对显密关系的历史总结,对于今日的佛教修行仍然有着可以想见的现实启示。
  六、小结
  通过对民国初期浙江密教活动的描述,我们大致可以得出如下几点结论:
  首先,民国初期的浙江,与武汉、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相比较,非为密教流传的中心区域,但由于太虚在杭州净梵寺编刊《海潮音》月刊的持续宣传,直接促成了持松、显荫等浙地修学佛僧东渡学密,致使二○年代中期江南诸地东密或藏密都有较为频繁的弘传活动。鉴于民国浙江佛法相对兴盛,密宗的弘传,促使显教僧人对密教修持方法及其显教修持的冲击效应,特别表示关注,从而民国初期的显密论辩中占有一席之地。
  其次,民国初期的浙江,无论东密还是藏密,其弘化活动的区域,主要局限于杭州、嘉兴等交通便利之处,在浙江的影响范围有限,涉及人数不多,但对佛教有识之士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
  再次,浙江显教僧人对显密会通问题的响应中,大致可以归纳为二种观点,即以印光为代表的「舍密归净」论,以太虚和慧明为代表的「摄密归禅论」与「禅密会通论」。这些显密关系论,贯穿着以中国社会为本位及以佛法为本位的思考立场,着眼于佛教弘化契理契机的普遍有效性,通过对密法修持的全面反思,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