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杂阿含经》卷十九,整卷在举证残障灾疾者,都是前世为罪做恶,今生始受此报。如说: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乃至尊者大目犍连,于路中见一大身众生,举体无皮,形如脯腊,乘虚而行,乃至佛告诸比丘:『此众生者,过去世时,于此王舍城为屠羊弟子,屠羊罪故,已百千岁,堕地狱中受无量苦,今得此身,续受斯罪。诸比丘,如大目犍连所见,真实无异,当受持之。』」(《大正新修大藏经》第二册,一三六页上)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乃至尊者大目犍连,于路中,见一大身众生,遍身生毛,其毛似箭,皆悉火然,还烧其身,痛彻骨髓,乃至佛告诸比丘:『此众生者,过去世时,于此王舍城,曾为猎师,射诸禽兽,缘斯罪故,已百千岁,堕地狱中,受无量苦,地狱余罪,今得此身,续受斯苦。诸比丘,如大目犍连所见,真实不异,当受持之。』(《大正新修大藏经》第二册,一三六页中、下)
将残疾视为前世恶业,今生受报;这种果报观念,亦与今日科学之印证不符;残障灾疾之因有多种,或因遗传,或因药物不慎伤及胎儿,或因工作不慎而致残障,或因无妄之灾而遭伤残,其因既多,而概以前世为恶,今生受报为说,不仅欠慈仁厚道,亦且与事实不符。
又,今日中西方学者,论述因果论者颇多,有的已能明示因果的局限性;但有的佛教徒则仍刻意将佛教偏向道德果报之说的因果论,恣意扩大,用以涵盖并解释所有的现象;若如此,则因果说可涵摄自然论,自然论亦可涵摄因果说;是则一切将成为名相之争,定义之争,将皆沦为戏论。
正因为因果说有其局限性,仅仅在解释道德善恶果报上即已如此,所以在中国,不仅先秦时不重因果说,甚至在两汉时,也不用因果说,而是采用比因果说还周圆的「三命说」与「承负说」。
总之,因果说有其局限性,在中国,纵使有人采用因果说,如《易经》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或东汉道经的「承负」观念等,但也都是以家族的整体善恶来解说果报,而不仅仅囿限于一人之身,其说辞,亦远较个人因果为宽广合理;一人之善恶,每每会影响其家人之吉凶,并非仅影响他个人而已,此是凡愚之所共知。而汉代的三命说,也正因为有鉴于因果善恶报应说过于粗疏不周圆,所以才会有正命(命定)、随命(因果)、遭命三命说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