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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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欣交集[三](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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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二千多字的《佛说无常经》序,便在这里写成。在七月中,为弘伞法师亡母写了《梵网经菩萨心地品》。
    
     本来,他决定七月十三,在剃染两周年这天掩关,当他发现不可能时,干脆便息心写经。在剃染两周年,又虔书《大乘戒经》为宇宙生灵“回向”。这个月二十九是“地藏菩萨生日”,写《十善业道经》。  
    
   八月,江南的秋风卷着黄叶,已落遍富春江畔,天气又慢慢地深凉了。由于季节的转变,这位大师的支气管,总是不断地出问题,病魔与他一生结了不解缘,大病小病总是不离身,入秋以来,枇杷膏便成了清晨惟一的镇咳剂。
    
     贝山之中,湿气重,早晚隐寒。为这种缘故,便在八月中秋过后,到衢州参访城北三十里的莲花古刹,并在那里挂单。  
    
     弘公每到一个地方,便为“常住”(寺里)整理经卷,加以标注,好使读经的人,多个方便。     他的色身里,似乎装着两个对立的灵魂,越是被病魔侵袭,越是以精神来作牺牲,在佛道上,他以众生的救度为已愿,随时准备为佛陀的教义殉身,这种令人担心不休息,便是他的弟子丰子恺说的:“是一种献身!”
    
     在莲花寺,除了日常铁定的研修,便是孜孜不断地写几十卷《阿含经》。写好后,再把它分册装辑起来。这一年秋尽冬残的岁月,窍半在写经中过去。最后,写完了《印光大师文钞》的叙言和题词。
    
     这一连串埋头写经的工作,直到年根岁底,因为经写得太多,每天午后便觉得眼前发黑,天地旋转;由于整天伏案写工笔字,使他的胸部更削,脸色更黄;弘公的苦行不是我们下一辈人所能想得到的,因为他是经常的过午不食,早餐一碗粥,中餐一碗菜。奶粉、维他命针进补,则又是几十年后才有的享受,他当然谈不上“营养”了。
    
     这使他的色身遭受到“四面楚歌”,不得不接受印光大师的劝告。
    
     印祖在信里说:
    
     弘一大师:
    
     昨接手书,并新旧颂本,无讹勿念。信中所说用心讨度的境况,光早已料及,故有止写一本经之说。但因你太过细,每有不须认真,
   而不肯不认真处,所以受到损伤。观汝色力,似宜息心专一念佛,其它教典与现时所传布之书,一概不看,免得分心,有损无益;……书此顺候禅安。
    
     莲友印光 九年七月二十六日
    
     对于“善食色身,以续慧命”,弘公实在没有理它,也正像印光大师所说,他的性情如此,他对佛道是无我的。因此使他对每一本经,每一章节,一个字的不周全、不妥当、不工整,也要劳瘁到必须圆满而后可。
    
     印祖是当时弘公的“偶像”,他们在佛法上是依从的,而且弘公从印光大师那里得到极温和而严厉的信札上的指引。印光大师这一封信,使他不得不放下笔,稍稍休息一下。等到快到农历的除夕,更掮荷一卷行囊,回到新登贝山。翻过了年,终于放弃“闭关”的念头,回到杭州来。
    
     这时已是一九二一年初春,弘公挂单在杭州闸门“凤生寺”。不对,他的性情使他坚持一项原则:便是对佛道献身还不够,他进一步,便是要“刺血写经”,为一切“生命”忏悔,用他血写经文的利益为众生回向。然而现在要做的,则是律学上的工夫,律学的权威不建立,一百年后,中国便没有真正的佛法。这里,必待有几个献身的人,以牺牲生命的决心,去实践律宗生活,宏扬律宗学术,才能使那些终日以佛法为工具的拖尸鬼,感到世间对他毕竟有一种威胁,那便是“弘一法师”,及其“卫道士”。
    
     其实他没有那份争强斗胜的闲情,而他所想象的那些“狮子蛀虫”,遍布在整个佛徒之间,出家人逃不了因果的责任。白衣居士,也逃不了因果的责任!
    
     只要你以“释迦牟尼”的圣域作为终身追求的目标,你必须服膺佛的真理,不要使他痛心,不要使他的经典成灰。
    
     弘公正在着手检阅“四分律”的当儿,他的学生丰仁,已从杭州师范毕业出来走入社会。这个年轻人,家里没有读书钱,又不甘屈伏,便借钱想到日本看人家的东西。无钱读万卷书,只有作流浪儿,“行万里路”,来聊解寂寞。
    
     二十刚出头的微胖的丰仁,是弘公“绘画”艺术的接替人,大师不仅把绘画“遗产”全部给了他,当年在日本精读批注的原文《莎士比亚全集》,也成了这个学生书架上的珍品。
    
     丰仁,同样如弘公对待印光大师一样,把弘公当作世间惟一的榜样:灰大裤儿,黑粗布鞋,清茶淡饭,平淡庄严,一毛一发,都学他这位做和尚的老师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