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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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欣交集[四](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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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弘公别丁宁波的道友,放下去西安的念头,从小路回到温州。在关房整理数日,再坐船直航上海,在上海与丐尊、质平、婴行……诸人共聚数日,然后坐海轮,再去厦门南普陀寺。
 
     这是弘公第二度到闽南来。
 
     在南普陀寺,住在前面“功德楼”上。在这里,他为“闽南佛学院”的在学比丘,提出“悲、智”这两个字,作为他们修学的理想。我们用世俗的语义总结,弘公所说的“悲”便是“佛学的行者,对世间生命一种普遍而深切的同情、悯爱”;“智”便是“行者性灵上明彻的烛照力,透过其自身的光焰,去洞彻一切凡情,切断人我界限……”
 
     弘公把这两个字的精义,作成四字格言四十颂,写成条幅,供养学人。
 
     这一年年底,因为佛教革命者太虚大师来到闽南,为他创办的闽南佛学院的教务,作一番考察。因此,弘公便与太虚大师、芝峰法师、苏慧纯居士三人一同到南安名刹“小雪峰”度岁。
 
     这时太虚大师曾有一首律诗,记述这件事。
 
     诗题是“与转逢、弘一、芝峰之小雪峰”。
 
     诗曰:
 
     寒郊卅里去城东,(著者按:小雪峰在南安城东三十里外)
 
     才遇青溪便不同;
 
     林翠阴含山外路,(闽南近亚热带,无北国之苦寒)
 
     蕉香风送寺前钟;
 
     虎踪笑觅太虚洞,(雷峰适有“太虚洞”,与太虚大师法号巧合)
 
     诗窟吟留如幻松;
 
     此夕雪峰逢岁尽,
 
     挑灯共话古禅宗。
 
     太虚大师比弘公小八岁,但是事实上,弘公对太虚大师是以师礼相待。逢人便说受到太虚大师很多启示与感德之恩。原来佛家是注重“僧腊”的。太虚大师在世俗年龄上虽比弘公小,但僧腊却比弘公大几岁。
 
     当时雄才大略的太虚大师是四十二岁,严格地说来,太虚大师博于知识,而弘公则深于行持;到这时弘公早巳断绝世间文艺上的行为;因此,他没有诗词留下来。不过太虚大师所写的“三宝歌”谱,却是弘公手笔。(著者按:太虚大师二十岁许即因读般若经悟道,上述所引,乃就表象的比较而言。)
 
     在小雪峰度过一九三0年(庚午)的春节,大师迈入五十岁的生命旅程。正月十五以后,他从小雪峰到泉州城南的承天寺。刚巧,这时性愿法师(即一九六二年圆寂于菲岛华藏寺的性愿老法师)在承天寺创办“月台佛学研究社”,弘公在那里住了三个月,整日为承天寺整理《藏经》,并且编定目录。偶尔也为“研究社”的学人,讲两次“写字”的方法。闽南的四月,天气又急剧地热起来了,于是弘公再度作北归的行动。

 
     临走时,以手书——
 
     会心当处即是;泉水在山乃清。
 
     这一幅联句,赠给闽南名宿会泉长老。
 
     在回温州途中,他又在福州鼓山涌泉寺逗留些日子,研究那里的古版经典,也可以说,去欣赏那些古人的智慧结晶吧,直到五月初回到温州,然后由温州回到他的新居——上虞白马湖晚晴山房。这时的白马湖畔,早晚还浸泛着轻寒。
 
     在这里,有时与春晖中学的经石禅校长谈经论道,但最重要的工作,放在《南山行事钞记》(律学名著)的精读与订正。
 
     弘公在有生以来,有一种读书的癖好。出家后,除了以念佛为心灵皈依处,便是整天埋首在佛经里,尤其对华严经,有深到的研究,至于律学的探讨,则是他行持上的依据。
 
     可是,因为山房门窗未备,湿重,不久便移居附近法界寺闭关。
 
     到一九三0年,他五十周岁上。在佛学上的思想方法与佛学的实践范畴,归纳成以下三条。
 
      (1)华严学:是他在研究佛学上的思想地盘。《普贤行愿品》则是本经的神经中枢,弘公的行愿便由华严引伸而来。
 
     (2)南山学:是他秉承南山道宣律师的遗绪,从事现在律学的整理与开创新的境界,他自己并且以身作试验,从事律学的行持;因为律学是用以自律,并以教人的修身典范。
 
     
   (3)念佛哲学:是他从事佛道的实践方法,在这方面,他上追灵峰蕅益大师,有《寒笳集》的选辑;近代则宗仰印光大师,亦步亦趋,以现身誓证“念佛三昧”为目标,作为生活上的垂直线,他在每一分、秒,心口中不离佛号;行脚到任何一地,便发心与世缘断绝,闭门深修。
 
     在他大半生中,所谓讲律、说法,只是他行为中的点滴。然而即以这一点“教育行为”,他还潜心忏悔,深恐玷辱了他的纯洁品性,惟恐招摇过市,流为“名利中人”。他出家,决心断绝艺术上的成就而不为,便是他誓志全神学佛的最好注解。
 
     他深知一个人一朝倾心于某一种爱好,便令人入迷,甚至于发疯的程度;一个人爱好一种艺术,如果不能到“专一”的程度,便不会有所成就,也不足以成为一个艺术家;宗教的行为本质便是一种精神的艺术;如果一个人出家后依然耽于世间艺术,而放弃精神上的艺术,则与世间的艺术家有何分别,那与未出家有何分别?